換了常服騎馬出營。營外河谷之地是雍水支流,春季多起霧氣,那霧氣似從天宇深處湧流出來,撲向無垠水面,天地間一片朦朧。
水邊立著一個人,白衣高冠,身姿挺拔,春風將他身後的緋色披圍吹得獵獵作響。他回過頭來,唇邊露出一絲明亮的笑容,可看在白子安眼裡卻有幾分蕭索和寂寞。
“你要遠行?”白子安下馬,手持馬鞭指了指韋璧身邊的翠龍駿馬,還有馬鞍上拴著的包裹行李。
“滇南,即刻就要走。”韋璧語調平靜:“我來同宏遠你道個別。”
“滇南?”白子安的臉立即冷了下來。尚隱登基以後,他一直兼理藩事,對滇南葛氏的狼子野心,最清楚不過。這些日子以來,不論是軍營操演還是樓望遣將定謀皆針對滇南。以他常涉朝政、軍事的政治敏感,朝廷與滇南一戰無可避免且近在眼前。他眉頭緊皺,抬頭看了韋璧一眼道:“你這是趕著去送死,皇上他……也能答應?”
“擇適者而用,君王之道也。”韋璧笑笑,慢慢踱步至水邊,眉宇之間神情淡然。須臾,他緩緩回頭道:“你心裡也明白,朝廷與滇南之戰不過是早晚之事。皇上登基前我也曾遠赴滇南合議,如今讓我去更是順理成章。耍耍嘴皮子,動動腦瓜子,捨我其誰?”
“雖是君臣,卻也是兄弟,明知有去無回,他不該讓你去冒險!”白子安深吸口氣道。
“是我自己去求的。”韋璧靜靜地望著白子安,道:“人生在世,何處不險?這是我的選擇,也是皇上的選擇。我不悔,想必他更不會後悔。再說軍國大事,哪一樁不比我個人的安危更重要?”
白子安找不出話來反駁他,索性板起臉來,不開口。
“ 想我韋璧,一輩子浪蕩疏懶,遊戲人生,卻能交到宏遠這樣摯誠忠厚的生死之交,也算不枉了。”韋璧輕撫馬鬃,側頭看了白子安一眼,眸光充滿暖意。
“少說這些酸話……”白子安長嘆一聲,韋璧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