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那至少,還有最後一條。
沒有選擇的來這世上走一遭,不能白走,不論要如何掙扎搏命,她不想自己有所遺憾。懦弱這兩個字,永遠不能在她身上得到印證。
在門口成堆的爛皮鞋裡翻出一把小鑰匙,開啟門,蘇靖宇果然只有一個人在家,屋子裡一如往日的不整潔,他窩在沙發裡看動畫片,桌子上擺滿了吃的,應有盡有,瞧見姐姐來了一陣興奮。
“姐!你來啦!真好!”
蘇酒踢開腳下的啤酒酒瓶子,問:“你爹呢?”
“吃完餃子就走了,讓我睡覺,我沒睡。”
瞟見飯桌上的菜,一看就是叫的外賣,也已經涼了很久了。永遠這麼糊弄自己的兒子,沒心沒肺!
蘇酒坐在沙發裡摟著蘇靖東,“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呢?”
“你不是生我爸氣了,他說不要老是煩你,你忙。”
“我又沒生你的氣,姐陪你看電視。”
看了一會兒,蘇靖宇盯著她看個沒完,吭哧著問:“今年大娘又沒回來看你嗎?”
兩三年了吧?等不來就跑叔叔家待著,害怕一個人過年,連個孩子都記住了,本來心情就不好,這一問更加鬧心,一個人躺倒一邊,“沒有。她也忙,比你姐我還忙呢。”
“怎麼都忙啊?”蘇靖宇嘴裡叼著棒棒糖,捧了吃的給她,“姐,你別怕,等我長大了我帶你去找大娘回來。”
蘇酒愣了一下,笑,“行!全靠你了。”
“那是,爺爺說你命苦,將來我成大小夥子了得照顧你。”
“爺爺?你回老家了?”
“是啊,我爸前幾天帶我坐飛機回去的,可快了!爺爺的馬都長那麼大了!”
蘇靖東兩支小胳膊誇張比劃著,蘇酒卻沒心思聽馬有多大,只想著,她也要快點回去看看爺爺。
騙他說因為怕母親突然會回來看望,到時來不及收拾屋子,蘇酒搬回了自己家住。給她重新制備了所有家用,把房子填的滿滿登登還是不放心,堅持每天幾個電話噓寒問暖。可他越是待她好,她反而高興不起來。彷彿怎麼做都是錯,又這麼挺著不想動,不想放手。
普通人的日子依舊照常過著,可不普通的人家中若是翻了天,那會如天崩地裂一般嚴重,波及甚廣。
能明顯感知到他家中可能是開始發生變故,總是心不在焉,吃飯吃一半就吃不下了,電話整天響個沒完,卻總是揹著她接,見了她,笑的也勉強。又可以瞞著什麼都不多講。
她不問,也不想問,怕知道多了,再沒有勇氣裝下去,怕不敢與他見面,更加沒有顏面再討論結婚的事。
彷彿所有一切都在慢慢失去意義。拖的人好辛苦,身體每一處,都備受煎熬。
偶然在街上遇見過林以芯一次,她一個人站在自家樓下的馬路邊。林以芯與朋友一起,笑的很是得意,卻沒有像從前那樣,甚至當她是路人完全不認識一般,看都沒有多看一眼就進了那家高階餐廳。
蘇酒仰頭看了看樓層的告訴,一眼看不見頭似的,心裡五味雜陳,低下頭沿著路邊一直走。也許,林以芯說的對,她始終是站在終點的人,而自己還在傻乎乎的在路上不知為什麼拼著命。
臨近元宵節,她說想要回去探望爺爺,說的簡單,他也沒多問便同意了。見他每日焦頭爛額,覺也睡不好,實在不忍心,走了,反而不會給他平添煩惱。
他叫助理早早定好了哈爾濱的往返機票,蘇酒卻悄悄給退了,一個人去火車站排隊買票,與人擁擠在一起,偶爾有人找她聊天互探對方出行的資訊,終於快輪到自己時難掩的焦急與竊喜。這才是她真實的、該經歷的生活軌跡。
堅持不坐飛機,還有一點是因為心裡牴觸。總覺自己這人倒黴至極,說不定就趕上“死亡班機”說沒人就沒了,所以出遠門能選擇只選坐火車。
本來想一個人,可他偏是推了所有的事一早就等在她家門口,下了樓就將她塞上車,一路上囑咐她一個人小心早點回來。
火車站門口的KFC裡,點餐處時刻都是高峰期,人滿為患,到處都是行李。他幾乎是沒有來過這種地方的,怎麼坐都不那麼自在。可她偏要來,只無奈鄒著眉。
蘇酒只點了兩杯聖代,他不愛吃冷的,又不肯讓她一次吃兩杯,就那麼放著不動。
攤開KFC的專用餐巾紙,材質有點硬,簽字筆畫上去都不會破的。蘇酒咬著筆看他,開始即興在上面畫畫。
畫了一個大大的長方形,憑記憶點綴,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