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皇上既然在秦箏身邊埋了線,那就要讓這線起作用。若是突然斷了,反而會引起他的懷疑,難免不會對秦箏有別的動作。秦箏此時表現的越真,她便越安全。”
就這樣,他承擔著秦箏的怨氣,承擔著君非寧的懷疑,承擔著對秦箏的牽掛,冷靜縝密地安排著一切。
常遠早就知道秦箏對墨臨淵的情意,只是他之前一直認為這不過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罷了。在他看來墨臨淵對於秦箏的寵愛呵護,更像是親情。這種觀念一直到他看到墨臨淵的信時才被打破。信上說:請求你保護秦箏,不惜一切代價護她周全。
那個驕傲的男人應當也是將秦箏放在心尖上的,所以他會用這般謙遜的語氣,不惜一切代價護著她,包括切斷與秦箏的聯絡,只為了不惹君非寧繼續猜疑。秦箏只道是墨臨淵不在意她,卻不知其實他一直都同透過常遠打探她的情況,甚至叮囑常遠好生照顧秦箏,別讓她貪涼傷了身子。
墨臨淵對秦箏的用情之深,怕是連那丫頭自己也想象不到。
“別哭了。”常遠攬過秦箏的肩,伸手替她擦掉眼淚,猶豫著解釋道:“也許京中有事,王爺顧不得呢?”
被常遠這麼一說,秦箏倒是受了啟發。墨臨淵不會無緣無故地這般待她,便是對旁人,他也總是謙恭有禮的。可是會有什麼事呢?仔細回想著之前的點點滴滴,他是何時起不肯回應的呢?似乎……
“常大哥,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常遠沒料到秦箏會如此敏感又細心,竟然察覺到了異樣,於是連忙打馬虎:“我有什麼事瞞著你?”
“你來這裡找我,怕不僅僅是為了暗門重建之事吧?”當日常遠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說是要同她商議重建暗門的事情。而如今過了兩個月,他為何仍然留在這裡呢?
秦箏眯著眼睛打量著常遠,看得他一陣不自在,慌忙躲開她的探究的目光,硬扯了個理由解釋道:“其實我是想問你,冷家的事。”他像是要讓接下來的謊言更有說服力,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這些年來暗門的舊門徒一直在調查當年滅門一事,也掌握了冷家當年與敵國買賣情報的證據。若是將這事兒掀開,想必朝廷不會放過他們。”
“你的意思是,想要借朝廷的手滅了冷家?”
常遠見自己找的藉口成功地轉移了秦箏的注意,心中一陣竊喜,連忙點頭補充道:“只是礙著冷玉的關係,不知道你……”
秦箏明白常遠的顧忌,他不確定她會不會因為對冷玉心懷歉疚而不忍向冷家下手。認真想了想,她搖搖頭道:“此舉不妥。這麼多年來,冷家早已成為朝廷的附骨之疽,若硬是將其除掉難免會引起動盪。我們不能這麼自私……”
自私嗎?常遠心中對此不以為然。君非寧早已不是君非寧,如今他儼然已將墨臨淵和秦箏視作對其皇位的最大威脅,而秦箏卻還在這處處替他著想。看著秦箏消瘦卻寧靜的面容,常遠在一瞬間有衝動想要告知她實情。他實在是不忍心見到秦箏的善良和重情被如此傷害,只是……他內心掙扎好久,終於還是打消了那個念頭。他更不願看到秦箏因此而毀了自己。
“常大哥!”沉思中的常遠被猛地推了一下,這才回神對上秦箏疑惑的眼神。她在他肩頭拍了幾下道:“我剛剛說的話你聽見了嗎?”
“呃……我……”
不用再問秦箏也知道他根本沒聽到,只得嘆了口氣重複道:“我想,勞煩門中的兄弟幫我打探一下,他……他是不是有什麼事……”
他?常遠一愣,又馬上明白過來她所指為何,原來繞了半天秦箏還是放不開那件事。秦箏靜靜地等著常遠的答案,偏偏他卻不開口。她有些不耐,又有些討好地道:“我知道這樣可能讓你為難,畢竟暗門也有正經事要忙……”說到這,秦箏也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不好意思地舔舔唇,低頭囁嚅著:“我……我只是擔心他病了,所以才這般……”
也許他病了,怕她擔心所以瞞著,但又確實病重到無力回應她雪花般翩飛而至的信箋。那麼他的不耐,他的冷落便都變得合乎情理。雖然這是秦箏最不願相信的原因,卻也是她所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原因。
這種念頭在她心中一發不可收拾,想著他臨走時蒼白的臉色和虛弱的身體,還有夜裡怕擾她睡眠而苦苦壓抑的低咳聲,秦箏心裡一剜一剜地疼。是她的任性,讓墨臨淵勞苦萬分趕來這氣候惡劣的北地,在替她憂心的同時還要承受身體的痛苦。如此想著,她心中愈發惴惴,決定無論如何要回去看看,哪怕只有一眼。
被她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