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2 / 4)

小說:悠然種夫錄 作者:沒事找事

滿菊接過孜然盒子,點頭收起,盤腿倚著山壁半眯起眼,聽著寒夜北風呼嘯,柴木在篝火中嗶剝燃燒,鼻中聞著隱隱飄來的烤肉香氣,一時卻怎麼也睡不著。

“哎!我看你身份也不低,怎麼這些粗活都如此精通。”突然有些好奇,滿菊衝著背對著她守夜的男人低聲問,暗夜之中,語聲被冷風吹散。

慕容淵坐在向風側,緩緩轉著烤肉,就在滿菊以為他沒有聽到問話時,他開了口,低沉的聲音彷彿凝滯了無數說不出口的傷感怨憤,語調卻是出奇的平靜:“我生在草原之上,自生出時家族已沒落,我識數以來,便沒見過幾次父親。我母是父親擄來的漢女,與族婦言行大不相同,終日哀哭不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五日倒有三日要病倒。所以我得幹所有的活,餵馬、牧羊、獵狼、割草儲冬、做飯……養活自己,養活母親。我七歲時便已殺了第一隻狼。

我本以為一生便是這樣過,看著她哭泣,等著她死去,然後在草原上默默度過這一生。只是,沒曾想有人還念念不忘,惦記著故燕王孫。十七歲那年,秦魏聯軍掃蕩邊界,將我部族屠戮殆盡,母親死了,我亦被呂鐸老賊秘密囚於故居……”

“對不住……”滿菊喃喃說道。

慕容淵轉頭一笑,道:“不說這些陳年爛賬,悶得慌,我吹支曲子給你聽罷。”說完不待小丫頭回答,便低頭在狼骨堆中翻找起來。未幾找出幾根細骨比了一下,挑了根尺長的細骨,一刀斬斷,又細細削了幾下,拿到嘴邊試吹,發出了尖銳的哨聲。

滿菊好奇地看他細削狼骨,又在骨頭上切出一道細細哨口,一會兒功夫就做成了支骨哨。

男人將骨哨湊在唇邊一吹,尖銳卻又低沉的哨聲如北風般割過耳膜,古怪的異域曲調明明刀鋒般凜冽激盪,卻又透著說不出的淒涼哀傷。小丫頭聽在耳中,只覺心如針扎,又痛又悶卻又忍不住要聽,眯眼皺著眉頭,漸漸沉沉睡去,只餘淒厲的哨曲伴著男人挺拔消瘦的背影,鬱郁散於寒風之中。

……

次日清晨,滿菊突爾驚醒,迷濛之中只覺臉頰之上緊繃粘膩,伸手一抹,卻是不知凝了多久的兩條深深淚痕。捧著臉呆了片刻,才想起昨日是聽著慕容淵的小曲聽睡著了,不想這天魔哨音竟有夢中催淚之效,嗯,要警惕!忽爾覺得身上曖洋洋的有些不對頭,睜開惺鬆睡眼一瞧,大恨!

“喂!喂!慕容!慕容孔雀!孔雀仔!” 奮力掙開八爪章魚般死摟著她的男人,滿菊越吼越大聲,越吼越不客氣,這混蛋,不是說守夜嗎?怎麼守得和自己抱成一團了?要是倆人在夢裡讓狼吃了,誰負責啊!真是虧大發了。

慕容一臉倦意地睜開鳳眼,歉疚萬分:“對不住,小菊花。我是守到凌晨,實在太累,又冷,所以……”男人露齒一笑,又道:“不過你放心,便是有野獸來,吃了我也不能讓它吃了我的小菊花。”

小丫頭無語凝噎地望著噁心話張口就來的孔雀男,再沒力氣和他爭辯暱稱的問題,小菊花就小菊花吧!反正這世上大約也沒其他人知道菊花的另一個銷魂含意,至於自己,吐呀吐呀也就習慣了……

憂鬱的小滿菊,領著一隻隨時放電的孔雀男,走上了漫漫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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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地

“你打算去哪裡?”慕容淵的這個問題很正常,既然上路總得有個目標方向。

問題在於……滿菊茫然瞪著遠處山脈,半晌沒吭聲,斟酌著語句吭吭哧哧地問:“有沒有那個,民風純樸、土地肥沃、沒有戰亂……”看著慕容淵越瞪越大的鳳眼,滿菊翻了個白眼,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男人體貼地笑笑,道:“幷州及兗、青、冀、司、幽、益等諸州俱為僑州,流民北民聚居,地少人多,僑姓貴戶更多,除黃白籍區分本民流僑之民外,並有斷土之策,即將僑、流民就地入黃籍,以裕財實兵……”小丫頭皺眉點點頭,嗯,戰亂移民城市,還要掛臨時戶籍,隨時有沒收資產和充軍的危險,不能去!

慕容淵又繼續道:“北雍、東益等北方邊塞諸州戰亂不息,大多建塢堡以自保,防流民如防大敵,若無親友相投,流民前往十不存三五,不是充邊軍便是被打了草谷……”滿菊眉頭幾乎糾成了團,北方邊境有胡亂,又極排外,不能去。

“那南方呢?就沒有平和之地?”滿菊將希望寄託於大江之南。

“不說路途遙遙,流民盜匪紛起,便是到了南方諸州……”慕容停了停,平靜地望著滿菊,道:“能耕作的土地絕大多數為巨姓門閥所有,盤剝酷烈,我想你大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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