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低頭洗臉的晏初曉驀地感覺腰被人溫柔地圈住了,耳際旁邊縈繞著他纏綿的聲音:“初曉,我這是做夢麼?……是的話,別叫醒我……我們有多久沒一起早起過,就像現在這樣,沒有人打擾,就只有我們兩個人……這種感覺就像坐雲霄飛車一般,很快樂,但又很害怕……”
“害怕什麼?”她呆呆地看著鏡子中攬著她的男人。
“我怕這種快樂很快會用完……落地後,你會像三年前突然消失……”他的聲音黯然了。
晏初曉心裡暗自冷笑,得不到的總是好的,失去了又覺得珍貴,男人都是這種矛盾的動物麼?
她喜怒不形於色,將頭微微往後仰,來迎合他的柔情繾綣,淡淡道:“你現在不正好好地抱著我嗎?只要你不鬆手,我不會消失的。”
“嗯,我會緊緊抱著你的。我的妻子,初曉,我再也不會讓你消失的。”他篤定道,圈住她的力度又加大了。
她感到落寞,這句話為什麼在此刻說出?在她決心報復時,他才堅定說出對她的愛。太遲了,她閉上眼睛,讓他抱了一會兒,就輕輕說道:“我要上班去了,不然就該遲到了。”
江湛遠這才鬆開手,不好意思地笑笑。
和很多年一樣,臨出門時,他給她備好了熱牛奶和麵包。這些早餐以前會突然出現在她腳踏車的籃筐裡,那時候這種關懷她會覺得甜蜜,如今只有負擔。晏初曉想了想,決定給他相應的報答。做著上輩子的動作,她微笑著拎過早餐,自然地在他的臉上輕啄一下,便轉身下樓。
雨薇流產的事並未塵埃落定,但醫院用紀文惠草草交了差,沒有再追究她的動機和指使她的人。
怔怔地看著被白布蒙著的她的屍體,晏初曉感到刺心,為文惠直到最後關頭仍不肯說出Jessica。她是如此信賴著那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卻把她完完全全當做一顆棋子,利用完就像草芥一般拋棄。
“文惠,對不起,這件事我會追究下去。……Jessica;這個女人,從現在起我不會讓她好過!”她在心裡堅定道,“沒有證據,沒關係。我會用自己的辦法來讓她得到報應!”
晏初曉最後一次看了紀文惠的臉,一張年輕,微笑的臉,便輕輕用白布掩上她的臉。
轉身的時候,她居然看見章之寒的秘書何維晉怔怔地站在門口。
“晏醫生,市長叫我來了解一下情況。他想知道究竟怎麼一回事?”他晃過神,解釋道。
晏初曉嘆了一口氣,將事情始末客觀講了一遍後,鄭重道:“何秘書,麻煩你回去轉告你的市長,Jessica和這件事脫不了干係,她已經三番四次地害了他的妻子。如果章大市長還有點人性,心疼他的妻子,心疼他未出世的孩子,就負起責任來,把這件事調查個水落石出,追究幕後兇手的責任!”
何維晉訕訕道:“晏醫生,這件事市長想適可而止,不再追究下去了。流產,對他太太打擊太大,再怎麼查,也不能把孩子挽回。所以,市長不想讓這件事成為他們夫妻的困擾,讓他太太一直鬱鬱寡歡。當然,這也是章太太自己要求的。”
雨薇這麼說,晏初曉也無話可講。“章太太……她現在還好麼?”她遲疑地問道。自從上次雨薇叫她滾後,她就再也沒有勇氣進入雨薇的病房,也無從得知她的情況。
“還好。章太太已經能吃下東西,氣色也好了不少。”何維晉據實以告。他的視線仍停留在停屍床上,半晌,才試探問道:“我能看一下紀護士的屍體嗎?”
晏初曉怔怔點了點頭,無暇顧及許多,就徑自出去了,只留下工作人員陪在何維晉身邊。
迎面碰上正抱著紙箱子的楊小菡,可能因為東西太沉,她一個不小心,就將箱子內的零零碎碎物品給撒了一地。
見她七手八腳的樣子,晏初曉忙上前幫忙,邊撿邊順口問道:“小菡,你怎麼搬著這些個東西?準備轉科室麼?”
“不是我的,是文惠的。”
她微微一顫,撿東西的動作慢了不少。楊小菡解釋道:“文惠不在了,護士長想騰出她的桌子,所以我就先替她收拾東西,以後找個機會再郵到她家去。”
晏初曉輕“哦”一聲,撿起地上最後一樣東西。是一個戒指盒。
“原來在這裡!”楊小菡欣喜認出,“裡面有個戒指……文惠可重視了,是她的護身符。”
“護身符?”她好奇地開啟戒指盒,果然裡面有一枚亮晶晶的銀戒指。戒指不是很名貴,但精巧別緻,戒指上刻著的蕙蘭能夠清晰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