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花骨朵。
“這戒指,哪怕不戴,文惠也是要隨身帶在身邊。我和她常玩在一起,久而久之,便認識了這東西。”想起過去的回憶,楊小菡不禁有些落寞,“哦,前一陣子,文惠突然不戴了,我問她,她還說丟了呢。沒想到,現在又找了回來。”
晏初曉端詳這這枚戒指,突然眼睛一亮。她發現戒指底下有字母,便不由唸了出來:“H……W……J……”
楊小菡探頭一看,糾正道:“不是H……W……J;是J……W……H。紀文惠,文惠名字的大寫。晏醫生,你看反了。”
她又看了一遍,果然是這樣,便把戒指放回戒指盒,交還楊小菡。
像按了快進鍵一般,有一連串片段不斷飛速湧現在腦海卻又一閃而過,她怎麼都抓不住,心裡隱隱不安。總感覺有些地方出錯了,但又想不出是什麼。
沒顧得上和楊小菡說聲道別,她就頭腦混沌地先走了。
她和雨薇也是沒來得及說聲道別,雨薇就匆匆地出院,從她二十餘年的生活中狠狠抽離。
是個豔陽天,也是病人心目中出院的好日子。晏初曉卻感到天公不作美,為什麼不能下一場雨,好遮掩她因為難過,捨不得而失控流下的淚水。
她和雨薇是在住院部的樓梯口碰上的。一個上樓,一個下樓,就此要分道揚鑣。
晏初曉一怔,看見她身邊扶著她的章之寒,還有後面拎著大包小包的張媽,就什麼都明白了。
她一陣鼻酸,忍不住問道:“你要出院?”
“嗯。”雨薇淡淡應了一聲,就不再理會她,而是轉向丈夫道,“我們走吧。你待會不是還有事嗎?”
章之寒看了一眼完全呆住的晏初曉,便扶著妻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像被使了定身術一般站在原地,漸漸聽著他們的腳步聲遠去。一步一步,她幾乎能聽見心底那件她倆織的毛衣被拆掉的聲音。一針一針,一年一年,正在快速地瓦解……
直到沒了聲響,她的淚終於落下來。從來沒有想到過這麼好的情誼,就這樣說完就完。就像一支唱得正酣暢的歌,情到濃處,雨薇卻中途退場,早早地加了個結尾。這次離別後,大概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雨薇了吧。
杜雨薇木然地坐在後座,硬著心不去看窗外。她知道那個傻丫頭一定還呆呆地站在原地,想不明白。她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發展到這個境況,逼著她讓晏子絕望,也逼著她渴盼著絕處逢生。
只是有些人心太險惡,讓人不寒而慄。世界上從來沒想過的事竟然活生生地發生在她身上。太可怕了,也太冤了。她該做些事,為了那個沒來到世上見到一縷陽光卻被扼殺的孩子。
雨薇慢慢閉上眼睛,心中低訴著。
“原諒我吧,晏子,你不該牽扯進來的,就請你遠離我。我一個人來盡完我做母親的最後責任就足夠了。”
晏初曉緩緩地回頭,看著遠處,醫院門口已沒了雨薇的痕跡。像是一陣龍捲風,忽如其來,捲走了她,也捲走了她們的友誼。
陽光依舊傾瀉如注,醫院花園裡有孩子的呼喊聲傳來,就像天空飄落下來的顏色明亮的碎紙片一樣。洋洋灑灑地,夾雜著陽光,照進醫院每個人的心底。
然而再也打動不了她,這些快樂與她無關。晏初曉決絕地抹去臉上的淚痕,冷峻著臉拾級而上,心中的計劃也漸成雛形。
傷疤重揭,假作真來真作假
她決心打響第一槍。
和他透過電話後,晏初曉就開始行動。把事先準備好的冰塊放進大臉盆,她就盯著牆上的鐘看,離他要回來的時間還差20分鐘。
她相信他一定會火急火燎地趕回來的。在電話中,她刻意做出害喜嘔吐,突然結束通話電話急著跑衛生間的舉動。有了前幾次在飯桌上的鋪墊,他的印象一定很深刻。
事不宜遲,晏初曉狠著心,咬著牙,閉上眼睛,將臉浸在冰塊中,手也不斷狠按著冰塊。寒意噝噝,滲入肌骨。
浸久了,感覺臉已經開始抽搐,有無數的蟲子從四面八方爬來鑽進她的身體,不斷啃噬著她的心。她莫名地想起《天龍八部》阿紫偷來練功的神木王鼎中的冰魄寒蟬,心裡便有了一酸一酸的疼痛。原來自己也是此等心腸歹毒的女子,為了算計一個男人,不惜自虐,不惜以自己做餌。魚上鉤了,也吞噬了她。
她揪著心浸了十五六分鐘,隱約聽見樓下有車駛進來的聲音,就哆嗦著把盆往自己房間裡一個空箱子放好,蓋上布。
擦乾淨臉後,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