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護,這些統統沒有,他給予的是在她的傷口上重新狠狠再添上一刀。他給予的傷害並不比衛鋒少,最應該相信自己,保護自己的丈夫在她出醫療事故後,無情地緊接而上提離婚,她那時的心情應該是絕望的吧。他終於能明白她為什麼會什麼都不解釋就義無反顧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也終於清楚為什麼她會大聲說她愛的那個人只有顏行書。他簡直可恥,有什麼理由去質問她,去生氣她愛的到底是誰。他早已配不上那份愛。
江湛遠眼圈紅了,頹唐地站起來,退出了病房。早已經沒有在第一時間保護住她的人,現在還有什麼權利,什麼臉面再管?
晏初曉側過頭,將他的黯然退出視若無睹。雖然她清楚她現在吐露這些會得到他的內疚,和原先對沈惜玦一般的內疚,而且她也不稀罕他的內疚,但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她不想再揹負著醫死病人的包袱,默默地為不屬於自己的罪過買單。
出醫院時,她抬頭看了看遼闊的夜空,長長舒出一口氣。今晚星星真多,像一顆一顆調皮有靈氣的眼睛在一眨一眨。以前在沙漠裡,她也看過夜空裡的星星,很美,同伴們都說看著大西北的星星,心靈會變得澄澈,浩瀚而寧靜,會不由自主地想笑,而她仰望著另一個故鄉的星空時,望著望著卻不由落淚了。那時,她知道自己就是放不下,無論遷徙到世界哪一個角落,她也學不了候鳥,能將入冬前遭遇的寒冷一股腦地忘記。那些未解開的往事,那些苦痛,註定是磐石,永遠在,難以轉移,難以釋懷。
如今,她吐露了些,心靈霎時輕鬆了,她不由自主露出淺淺一彎微笑。
“很幸運啊,看見你這種神情。”顏行書悄然走至她身旁,也將目光投向浩瀚的星空。
“什麼?”她驚訝於學長何時來到她身旁了。
顏行書轉向她,溫和地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很少這樣會心一笑?可不可以做這樣一個比喻呢?”他頓了頓,眯起眼睛,略略思索道:“就好比……你此時的笑容就好比佛祖的拈花一笑,一切都釋然了。這是世間少有的景象,奇蹟吶,你說我親眼見到,是不是很幸運?看來,我今天應該去買彩票,運氣這麼好,保管一買就中!”
“好了,學長,哪有你說得這麼誇張?”晏初曉笑著搖搖頭,道,“佛祖要是知道你拿我去比他,都會哭了。”
顏行書笑眯眯地看著她,不由自主感慨道:“初曉,我希望你以後都能這種樣子。笑吧,你笑起來有酒窩,把別人都比下去了,有這麼美的天分,幹嘛不笑?”
“學長,你今天吃什麼了?該不會是蜂蜜吧,嘴這麼甜?”晏初曉打趣地瞅著他。
“跟你說正經話,你不相信。算了,還是不說了!”顏行書佯裝生氣道。
晏初曉笑嘻嘻地看著他,漸漸地笑容淡了。驀地想起一件事,她鄭重道:“學長,我有話說。我希望你不要把衛鋒所做的一切都告訴警方,明天警方來給他做筆錄之前,我也會說服他一字不提的。包括他哥哥的朋友對我做的一些事,我都不打算再提,我要把這件事徹底掩蓋下去,不想讓任何人再受傷害。你能幫助我的,對不對?”
“初曉,你這樣是婦人之仁。至於衛鋒,你想原諒他,我可以理解,畢竟他在對你有著重大誤會的情況下,能不要命地先救你,再挨那一刀,算不容易了。但是那幫捅了人的歹徒,窮兇極惡,我相信在這件事過後,應該對你和衛鋒恨上了。現在置之不管,我怕你以後會更不安全。還有,初曉,你知道那夥人的來歷嗎?根據對你的作案手法的調查,警方懷疑這是一批剛從牢裡放出來新成立的犯罪團伙乾的,他們經常幹著奪車殺人的勾當,殺完人就拋屍野外。最近有幾起案子,都是他們乾的,警方明明知道,卻苦於沒有線索,找不到他們的老巢。現在好不容易你這個案子,有了線索,我是個執法人員,知而不告,你這不是叫我為難嗎?”顏行書抽絲剝繭分析道。
“我不知道,真的沒看清他們的樣貌。我答應了衛鋒,眼睛蒙著黑布,也這樣做了。後來衛鋒扯掉我的黑布,叫我快跑。我一緊張,就沒留意他們的樣子。”晏初曉憑著記憶說。
她突然抓住顏行書的衣袖,懇求道:“學長,你們抓不抓那些人,我管不上了。但是我求你,千萬別把衛鋒給牽扯進去。他很年輕,有很光明的前途,他的爸媽也對他抱著和他哥哥一樣的期望。如果他有事,背上這樣的罪名,會毀了他今後的人生,也會讓兩位老人再悲痛一回的。……對了,他還有遺傳性高血壓……反正,他是不能再受打擊了。學長,求你了。”
顏行書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