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盈盈而立。那是個穿著白色束腰風衣的東方女子,她身材高挑,有著很好的容顏,烏黑的長髮微卷著披瀉下來。臉上的表情冷若冰霜,被長睫毛蓋著的褐色雙眼爍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光,卻深藏著不易察覺的憂傷,用冷酷深深掩著。那高窄的鼻樑,秀氣中帶著冷漠。聽到罵聲,女子咬著幾乎無一絲血色的唇,似雪的臉上顯出幾分蒼白,隨即微微一笑。
知道是針對自己,風衣女子撥開人群,上前用流利的英文和警察交代幾句。得到允許,她坦然自若地朝跳河女人走去。
“bitch!”跳河女人惡狠狠地吼道,臉因為生氣極度扭曲著。
風衣女子淡淡一笑,居然說出中國話:“都是中國人,用漢語吧,別在老外面前丟人現眼。”
這句話看似波瀾不驚,卻似飛鏢直戳跳河女人心臟。她瘦弱的身軀在一陣襲來的江風中像極了一支顫抖的蘆葦。女人忍住奪眶欲出的淚水,罵道:“姓沈的,你以為我想在外國丟臉嗎?都是你逼得!你這個賤人,不得好死!”
風衣女子耐心地等她罵完,冷靜道:“逼你的從來都不是我,是你的丈夫錢旭東。”說著,她從風衣口袋裡拿出一隻手機,朝女人揚了揚,面帶微笑道:“剛才是你叫警察通知你丈夫來吧?手機鈴聲響起時候,我就在旁邊。錢旭東以為是你打電話再來糾纏,不敢接。不好意思,我就代接了。我把你要自殺的情況告訴他,他居然說生死由你,他不感興趣。你說,逼你的是我,還是他?”
“你撒謊!”聽到她這一番話,跳河女人痛不欲生:“他不會這樣對我的,不會的!我們以前有多恩愛,他不會這麼狠心……都是你這個女人,你這個第三者,是你誘惑他!是你蠱惑他和我離婚!你這個見不得光,不要臉的□……”
風衣女子不急不惱,淺笑道:“錢太太,你一直不瞭解你的丈夫為人,把你們的婚姻想得太完滿了。對,我是第三者,是出現在你眼前的第三者。你以為你丈夫就只有我這一個第三者嗎?從你們開始在巴黎留學起,他就已經同時腳踩幾隻船。那些女人一直都存在,只不過你不知道而已。比起那些女人,我算的上光明正大,每次你丈夫要約我時,我都會第一時間通知你。你應該還記得吧?置於他要離婚,要拋棄你和孩子,這是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我沒有參與,也不會參與的。”
聽到這一番話,錢太太如聞雷電,臉色烏青,呆若木雞。半晌,她像是狠狠地下了決心,抹掉臉上的淚水,低聲下氣道:“沈小姐,你是個有身份地位的人,你還年輕,青春正盛,何必要和我搶一個丈夫?對,他是個下三濫,不入流的人,配不上你的高貴優雅,才華橫溢。你離開他,會有很多優秀的男士追求你,可是我不能離開他,不能讓我的孩子沒有了爸爸。大家都是在異鄉討生活的人,求你不要為難我們。事到如今,我只能用這條命求你,求你離開我的丈夫……”
風衣女子掂量著,她掬起一捧輕笑,如桃李蒸霞,豔麗無端,可出口言辭卻欺雪凌霜般刺人骨髓:“錢太太,你拿命威脅我是沒有用的。你的丈夫不在乎,我這個外人更不會在乎。我來這兒是通知你儘快離婚,離婚對你有好處,你仔細考慮下,會琢磨出來的。如果你執意不離,一心尋死,那就請吧。我只能告訴你,如果有一天我和錢旭東結婚了,你的孩子我不會留,會把她送回國的,我不想這麼早當媽,尤其是後媽……”
“夠了!你給我閉嘴!”一旁的晏初曉再也忍受不了面前這個女人陰陽怪氣,厲聲打斷,“你還有羞恥心嗎?搶了別人的丈夫還振振有詞,把人往死路上逼!你夠給咱們國家長臉,當小三當到國外來了!”
風衣女子打量著晏初曉,走近她,壓低聲音恨恨道:“別破壞我的好事,要是那個女人死不了,我找你算賬。”
聽到她這麼直白吐露自己的陰謀,晏初曉吃了一驚,隨即立刻揪住她朝警察比手畫腳道:“警察先生,這女人要害死……”
話還未說完,晏初曉倒被警察截住,推出人群。她氣急敗壞地在人群后看著風衣女子冷言冰語地和錢太太攤牌,而錢太太精神崩潰了般木然,神情恍惚,稍不留心就會墜落塞納河。
這些法國警察根本沒把人命放在心上,這幫老外看熱鬧般對待中國人在尋死覓活。想到這,晏初曉湧上一陣義憤,她要救下錢太太,不能讓那個小三得逞。
趁錢太太不注意,晏初曉從橋的另一側爬上欄杆,站在欄杆外沿上。看到不少目光朝自己看來,她用手指在唇間輕“噓”了一聲,便輕挪細步朝錢太太靠近。
她花費了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