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我不想在這兒,你帶我離開這裡吧。我只覺得現在呼吸很困難,又想起過去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說著,又淌下幾行熱淚。
她哪是什麼哭?分明是唱給另一個女人聽的戰歌!
江湛遠點了點頭,扶著虛弱的她預備轉身離開。
“江湛遠,晏子她也受傷了!”杜雨薇氣急敗壞地提醒道。
晏初曉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突然停滯的身影。明知道他已經不愛自己,她還想再自欺欺人一次。她彎腰,從地上的皮包裡拿出那隻他曾送給自己的筆,一字一句道:“你曾經說過,我只要拿著這隻筆在你面前要求你做任何事,你都會答應。那好,今天我想行使這唯一一次的權力,我要你不準跟著這個女人走,要她自己離開!”
江湛遠吃驚地看著她,緩緩地黯然道:“初曉,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命令我。你不要為難我。”
“如果你還是男人的話,請你遵守這個承諾!”晏初曉斬釘截鐵道。
兩人在僵持間,Jessica對江湛遠溫婉笑道:“湛遠,你不用送我,我自己能行的。走了。”說完,她就一拐一拐地朝門口走去。
“晏初曉,對不起,我不能留她一個人受傷離開。”看到Jessica的離開,江湛遠眼神堅定,快速說道。在她期待的目光中,他轉身朝那個女人走去,扶著Jessica走出咖啡廳。
他轉身的那一刻,她才明白是他真正背離的時候。從她走向Jessica的距離,是他告別的距離。只覺得心裡像碎了一塊玻璃,碎片明晃晃地紮在那裡,堅硬而疼痛,晏初曉怔怔地看著空蕩蕩的門口。
杜雨薇撿起地上的包,扶著她,擔憂地問道:“晏子,你還好嗎?剛才你也從樓梯上滾下來……”
“我沒事。”晏初曉簡短地回答,竭力擠出一個微笑。這一笑,眼淚才掉下來,像搖了一下留著雨水的樹枝,本來存得好好的雨滴都落下來。
晏初曉走在前頭,聽見背後杜雨薇吃驚地叫住她:“晏子……血……你的腿上流血了……”
她詫異地看到自己的牛仔褲褲腿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被鮮血染紅。突然,她的肚子劇烈地痛起來,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絞,突如其來地。疼痛的感覺有如分娩。
晏初曉感覺到來自內心深處巨大的痙攣,她跌坐在地上,腦袋空洞地看著從褲腿中不斷流出來的殷紅的血,像是有什麼東西隨著血漸漸離開………
一事到頭猶是幻,緣盡無處可留情
像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晏初曉醒來時,就看見坐在病床邊的杜雨薇。雨薇的雙眼腫得像桃子一般,神色悽然,見她睜開眼睛,忙擦拭掉淚水,強顏歡笑道:“晏子,你醒了?感覺好點沒?”
晏初曉沒有答上她的話,只是疑惑地打量著病房。她認出來了,這是婦產科的病房。內心像是被一個鈍物給戳了一下,她握緊杜雨薇的手,緊張地問道:“雨薇,為什麼我會在婦產科?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這麼一問,杜雨薇的淚水簌簌掉下來。可是雨薇仍然銜制住嘴巴,似有難言之隱。她端起旁邊一碗雞湯,邊吹邊喂她喝道:“晏子,你昏倒,就是身體虛弱了點。喝點雞湯,就能很快恢復的。”
看到這情形,晏初曉已經猜到大半,但是她不相信,搖著頭否決道:“不會的,絕對不會的……我不會流產的。”
杜雨薇趕忙放下手中的雞湯,抱住晏初曉,安慰道:“晏子,堅強點,你一定要闖過這一關。只要過了這一關,你以後一定能萬事諸順的。孩子……孩子,以後會有的。你要好好調養好身體,快樂生活下去……”雨薇再也說不下去,在她的背後啜泣起來:“對不起,晏子,都是我不好。我沒有聽你的話,硬是和那個女人爭執。是我害了你,你就打我吧,打我出氣吧……”
說著,杜雨薇捉起晏初曉的手,往身上揍去。
晏初曉猛地縮回手,絕望地低下頭。此刻她的眼淚像打破的熱水瓶一樣不停地,不停地流出來,所有的事,跟著眼淚湧出來,擠滿了她的心。
她不曾知道自己竟然和江湛遠還有一個孩子。這個孩子來的毫無預兆,出現在他們漸行漸遠,婚姻破裂的時刻。她不想怪任何人,只怪自己太粗心,明明是個醫生,竟然連孩子來臨前的一絲痕跡都沒有發覺。她居然用一條鮮活的小生命來祭奠她死去的婚姻。前一陣子她還提到婚姻是墳墓,沒想到居然用此刻來活生生地證明。
晏初曉昂了昂頭,止住眼淚。一切都該醒了,一切也都結束了,孩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