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江湛遠維繫的那點關係徹底結束了。
杜雨薇心痛地看著她強忍住淚水,不知所措。最後,雨薇氣憤道:“晏子,你等著,不管我用什麼辦法,我一定要把江湛遠那個混蛋帶到你面前!”說著,準備起身離開。
“雨薇,求你了,別去!”晏初曉一把拽住杜雨薇,用命令的口吻道,“杜雨薇,如果你還要和我做姐妹,就不準把這件事告訴江湛遠,也不準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除了你,我不想有認識我的人再知道。”
杜雨薇吃驚地看著她,點了點頭,試探地問道:“晏子,你不讓任何人知道,包括江湛遠。你以後和他過下去,不會覺得憋屈嗎?讓他知道這件事,最起碼能讓他內疚,能讓他儘早回頭……”
“不,雨薇,你想錯了。”晏初曉目光沉靜,吐字堅定道,“這個男人,我不打算再和他過下去。我要離婚。”
這樁婚姻,浴劫殘喘,罹禍不愈。不管用盡多少力量來挽回它,結局都是一樣,一樣的心如死灰,一樣的窮途末路。
她想清楚了,離婚是她最好的解脫,也是她最終的出路。
杜雨薇沒有立即勸她,昨晚的情形,她看得一清二楚,她能理解被丈夫背離的痛苦和心死。晏子是心死了,不然不會說出這般堅定的話語。
杜雨薇嘆了一口氣,徐徐地握著她的手,半垂眼簾問道:“晏子,你還是多考慮一下,離婚這件事,不走到盡頭不提的……”
“我已經無路可走。”晏初曉苦笑了一下,道:“雨薇,你別勸我了,我決定的事不會有改變。等身體好了些,我就會正式和他攤牌。”
杜雨薇心疼地摸著她日漸瘦削的臉,哀傷地問道:“為什麼我們姐妹倆會走到這種地步?過年那會兒咱倆還約好做兒女親家的,現在都……”
晏初曉朝她笑笑,故作輕鬆道:“所以啊,雨薇,你要儘早遇到好男人,到時生了孩子,讓我做乾媽。”
杜雨薇重重地點了點頭,端起旁邊的雞湯繼續餵給她喝,寬她的心道:“晏子,掉孩子的事,你就別多想了,就當你與他的緣分還沒到吧。再說,你懷這個孩子時,什麼都不知道,喝酒,上網,生氣,心情一直不好,這些都可能影響到孩子,流掉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晏初曉怔怔地看著這個從小就一直陪伴在自己身旁的雨薇,從未感到像現在這般親密。她們不是親姐妹,卻仍舊一脈相通,分享著共同的宿命。
大多數婚姻不過是虎頭蛇尾的一齣戲,開始時神魂顛倒如膠似漆,隨著時間的漸次推移,爭吵成為家常便飯,猜忌懷疑橫亙出兩人的距離。她的婚姻也未免於俗。原本想抓住他的手,用過去美好的記憶來原諒他,繼續等待著他,可是連曾經有過美好的記憶都是虛假的,他們之間連情愫開始的時刻都是假的,她想不通有什麼理由再繼續堅守。是該結束了,這出虎頭蛇尾的戲。愛過,傷害過,然後可以離別和遺忘。
半夜,江湛遠終於看到回家的妻子,一陣欣喜。他關切問道:“這幾天你怎麼了?打你的手機,手機不通;去你的醫院,心內科的人說你休假了……”
晏初曉沉默地脫下大衣,掛在衣架上。背後繼續傳來他溫情的聲音:“你還在生氣嗎?那天,她的確受傷了,我欠她很多,不能把她一人扔下,所以當時迫不得已才沒有守住對你的承諾。初曉,原諒我,我是有苦衷的,多麼希望你能理解……那隻筆還有效,以後你還可以拿著它對我任意發號施令,還有,以後每年生日,就像你以前所說的,我都送你一個承諾……”
這才是他的風格,兩邊都不想傷害,都放不下,恰恰兩邊都傷害了。將他都看透後,她要在傷得更重前,從這場三角遊戲中徹底抽身。
晏初曉安靜地坐下來,拿出那隻承載過他承諾的筆,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道:“都不重要了,筆還給你,從今往後,你不需要再對我做任何承諾。”
他詫異地抬頭看她。她迎上他的目光,繼續平靜說道:“江湛遠,我們離婚吧。我都想清楚了。”
“你說什麼?”他怕自己沒聽清,又問了一遍。
“我們離婚。”晏初曉目光沉靜。
簡短四字,卻力量強大,將他的心訇然撞出一個窟窿。江湛遠騰地站起來,漲紅臉追問道:“為什麼?晏初曉,這到底是為什麼?就因為上次我沒有履行對你的承諾?對,上次是我錯了,我不該丟下你,先帶她離開。可是當時的情形你也看見了,你那樣和我僵持,又說出讓我為難的承諾,我也在生你的氣啊。不過後來,我又回來了,回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