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掛了。”破鑼嗓子在身後響起,老陳揉著腦門滿臉悲憤。
莫光夏眼皮都不抬一下,“早死早投胎!”
“臥槽,你要不要這麼毒啊?”老陳心情複雜地看向他,“難得知道你回來,就第一時間來看你,結果你……”
“喂!”
他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莫光夏冷冷打斷,“你來得正好,晚上去‘爵色’happy一下,怎麼樣?我請客。”
“誒?”老陳愣了一下,“你要去‘爵色’?”
“怎麼?我不能去的?”莫少爺眉梢淡淡一挑,周圍氣溫驟降。
老陳卻混然未覺地收斂神色,“最好還是不要去吧。那種地方,從前單身的時候去打打混也就算了,現在你一個結婚的人,還到這種地方去總歸不太好吧……”
“結婚就不能去酒吧了?”對這樣的論調感到啼笑皆非,莫光夏連看對方都不屑看一眼,“‘爵色’大門上掛著告示了嗎——‘已婚者’不得入內?”
這種論調,分明是對“已婚人士”赤果果的歧視!
“可是,我們都知道那種地方去了是幹什麼的啊……”老陳皺了皺眉,表情很是糾結,“光夏,紅杏出牆神馬的,在舊社會是會被抓去浸豬籠的……”
“你給我閉嘴!”莫光夏眼看著這個十三點越說越離譜,緊皺起眉喝斷,“沒聽說話多的男人都不得好死嗎?就一句話,去還是不去?!”
“……呃……你請客,當然去了。”
唉……很好……就知道這傢伙向來是又便宜不佔王八蛋的楷模。
“那好,現在就走!”莫少爺拍案而起。
“喂……光夏。現在會不會太早了一點啊?才兩點半,‘爵色’還沒開始營業……”
老陳一把沒拉住他,只能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嘮嘮叨叨地轉出了辦公室。
“龍少,再給我來一杯黑方!”
五彩斑斕的燈光下,某人過於囂張地把空掉的酒杯砸在吧檯上。
吧檯里長發男人把手上調製雞尾酒的嫻熟動作停下來,拋過一束玩味的目光,“花錢買醉,你心情不好?”
強勁的音樂裡必須提高音量才能將彼此的對話聽得清楚,很顯然今晚的莫少爺沒有這樣的興致,只是不置可否地點了一個頭,算作回答。
將手中的杯口上均勻地粘滿鹽,龍少抬眼笑了笑,“有什麼不痛快跟哥們說說,何苦這麼喝酒呢。”
“算了。”莫光夏笑肉不笑地搖搖頭,“說不清楚……”
龍少揚眉掃過男人俊秀的側臉,為他空掉的被子裡斟滿酒,“你氣壓這麼低的時候倒是少見,怎麼,肖先生冷落你了?……不對啊,你們的蜜月期應該還沒過。”
“……”丫的又是肖丞卓,怎麼連龍少這樣超然世外的人也學哪壺不開提那壺?
莫光夏去拿酒杯的手指一顫,一口血憋在胸腔裡,眼眸裡的波光頓時凜冽。
“算了,你不想說也沒人逼你。”龍少很識時務地岔開話題,攤手一笑,“我就是不想你喝太多酒明天一早難受。”
“難受……”淡而冰冷地嘆了口氣,某人一口飲下杯中酒,“我不知道還有什麼會比現在的日子更難受……”
這是真心話。
一轉眼從威尼斯回來已經兩個多月,每一天都是水深火熱。
憑心而論肖丞卓真算得上絕世好攻,除了偶爾的獸性大發,其他的時間裡都表現得體貼細膩又周到。
兩個人相處的火候尺度,哪裡該進哪裡該退對方都拿捏得恰到好處。龜毛如他,也挑不出哪裡不好。
按理說他應該對現狀感到滿足,可偏偏心裡就是有一股不甘願的無名火時不時地竄起來,讓他十分不爽。
今天本打算圈上老友來“爵色”發洩一下胸中壓抑的憤懣,誰知那些久未聯絡的老朋友見了面,一下子都生分客氣起來。
平日裡習慣了大大咧咧口無遮攔的相處模式,現在這些小心謹慎不痛不癢的關照和玩笑,讓莫光夏頓時生出一種被排擠的鬱悶。
這群沒良心的狐朋狗友,擺明了是在跟他劃清界限。以老陳為代表,面對他的吐槽無一例外語重心長,“光夏,我們這群人能遇到個像肖丞卓那樣真心相待的物件不容易。你消停一點,別生在福中不知福了。”
福?哪裡是福?
肖丞卓,簡直就是他的2012。
自己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啊?
莫光夏無語問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