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鬥,均已大汗淋漓、衣衫不整,費格銘身上的白T恤印著幾個大大的黑色腳印,劉天宇身上倒是看不出什麼,但顴骨已經出現青紅一片。
各自退後一步,進入休息時間。費格銘那一邊早有啦啦隊送上清水毛巾和讚美,劉天宇的粉絲只有葉婉婷一個,可惜她還有沒自備水壺,更沒有鼓勵,只是坐在天宇旁邊,低頭拿著樹枝在地上勾勾畫畫。
休息沒一會兒,劉天宇狠狠地舔著嘴唇,抹了下鼻頭先站起來,“呸”地吐出口血沫:“歇夠了沒?歇夠了就再來!”
費格銘也站了起來,走到場地中央,目光斜睨過去,唇邊盡是自信滿滿的笑意:“你還敢嗎?”
劉天宇不再多說,拳頭直接招呼上去。
葉婉婷抱著膝蓋,把頭埋在雙臂之內,肩背隨著她的呼吸均勻起伏,倒看似睡著了。
雖然沒有看現場的硝煙滾滾,可葉婉婷心裡清楚地能預測到結果。很明顯劉天宇的功夫還是差了一層,雖然他不肯服輸,定要拼個你死我活出來,但時間久了,蠻力用盡,肯定是要吃虧的。她不想幫著助陣,倒不是怕了什麼,只是不想再激起劉天宇更多的鬥志。就算是他今天打贏了,葉婉婷更擔心哪天費格銘再背後伸出黑手來,與其那樣,倒不如今天讓費格銘出這口氣?
“你睡好了?”齊格勒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冷淡的聲音在葉婉婷頭上響起。
葉婉婷抬起頭,眼睛對上那張堪稱完美的雕塑般的臉,膝頭上的手慢慢地握成拳,指甲摳痛了手心,才慢慢鬆開。
“睡得怎樣?”齊格勒口中問著她,眼睛卻看向人群中央。
“……睡都睡著了,怎麼知道怎樣……”葉婉婷坐直身體,也目視前方。
齊格勒有些失望,想要看到的東西,完全沒有出現在這個小女生的身上。他微皺起眉頭,高聲叫了停。
“格銘,可以了!”齊格勒叫住了打得興奮的弟弟。他當然知道劉天宇是學校力保的長跑運動員,真的出了什麼事,會惹出更多麻煩來,給一點教訓,也就足夠。
“你瞧就你現在這副樣子,明天還能訓練嗎?教練見了不會尅死你?”葉婉婷揹著書包在頭裡走著,氣鼓鼓地嘮叨著。
“明天肯定是不去了,先躲上兩天再說。”劉天宇一瘸一拐地跟在葉婉婷身後。
“那你先回家去嗎?你爸看見不會擔心?”葉婉婷聽說過劉天宇的爸爸脾氣很暴躁。
“我爸回家都特晚,我先睡下,讓他看不著。”劉天宇完全地不以為意。
“你以後別做這樣衝動的事,要是腿再受了傷,跑不了了,你將來怎麼辦?”葉婉婷很有些擔心,忍不住埋怨起來:“你非要摻和進來幹嘛?”
“他們給我下了戰書,要和我……”一提起決鬥來,劉天宇又亢奮了,只是想要張大嘴巴說話時,覺得腮幫和大牙都疼,只好“嘶”了一下又收回去。
“下戰書?下戰書你就要應戰了?”葉婉婷覺得自己簡直要堪比老媽:“要是泰森給你下戰書,你也應戰?”
“要是這點義氣都沒有,我還怎麼混下去……” 劉天宇嘴裡小聲咕噥著:“泰森?我認識他是誰?誰鳥他?”
一直走上學校的大門前的小橋,葉婉婷才站下來,回頭看見劉天宇鼻子裡又有血絲流出,從書包裡翻出塊手絹遞過去。
劉天宇意外地看著眼前潔白的一方手帕,把已經洗乾淨的手又在褲子上蹭蹭,小心翼翼地接過來,卻一時不知道要幹啥。
“好好擦擦你那鼻子!”葉婉婷看著剛才還故意做出一副痞子相的劉天宇,忽然又變回到拖著鼻涕的樣子,不禁好笑起來。
劉天宇把手絹慢慢捂到鼻樑上,也跟著傻呵呵地笑。
齊格勒的車從學校裡開出來,先看到橋上的這一幕,夕陽虛化了葉婉婷與劉天宇的輪廓,金燦燦地耀眼,晃得讓他一時收不回來視線。
坐在內側的費格銘順著哥哥的方向也看出去,那兩張開心的笑臉,讓他覺得很是刺目。車子飛快地從那兩人身邊經過,他盯著他們,直到他的頭再扭不過去的程度。回過頭時,卻心煩意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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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寬的補習班這些天前來報名的學生忽然多了起來,原本還要空著一半教室,現在竟然坐不下了。他不得不重新排班,再把課時安排得緊湊些,即使這樣,晚上回家的時間還要比原來更晚些,有幾次在給個別的學生指導完之後,差一點趕不上那趟末班車。
忙起來好啊,可以少些胡思亂想的。車開得很慢,晃晃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