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剛才我又意氣用事了對不對?”紫鵑放下手中的掃帚,向李錦然的床邊走去,看了一眼她滿手纏著的紗布,不由得眼裡又溼潤了,“你的命怎麼這麼苦。”
李錦然笑嘻嘻地看著她,完全不受她的情緒影響:“快去掃地,塵土等會兒別倒,客人來了我要用它招待。”
紫鵑呆愣了片刻,對李錦然忽然冒出來的話尤為不解,脫口問道:“梅苑哪會有客人來?”
“讓你做你就做,把塵土倒在凳子上,仔細鋪開,別讓人看出來。”李錦然說此話時兩眼放光,一直盯著纏著紗布的雙手,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紫鵑將地掃乾淨之後,依李錦然的吩咐,將塵土倒在凳子上細細地鋪開。做完這件事後便開啟房門,正要將剩下的塵土倒出去,卻看見平時閒得要死的那幾個丫頭此時都集聚在老梅樹下,交頭接耳地不知在談論什麼。她正想上去打聽,她們見她來了立刻都住了嘴,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你們在聊什麼,怎麼見我來了就都停了嘴,繼續呀,都別停。”紫鵑冷笑道,平日裡見她們一個個的都不把小姐當主子,本就藏著氣。如今她家大小姐正生著病,這些人更是肆無忌憚,讓她更加氣惱。
“說就說,誰怕誰,反正議論的又不止我們幾個。”一個看著稍微大一些的丫頭提了口氣,看向紫鵑,“她們都說我們的主子是鬼小姐,把親孃克得半死不活,把妹妹克成痴傻呆兒。前陣子只有主子跟四夫人走得最近,然今天一早,整個李府都傳開四夫人失蹤了,大家都在說肯定是主子克的。”
“對,而且……而且他們還說前兩年五夫人的死,也跟主子有關。”另一個丫頭隨口跟著附和。
這番話讓紫鵑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她本就是個壓不住脾氣的人,當下挽起袖子,上前拽住那兩個丫頭,一人給了一巴掌,扇得極為響亮,卻仍覺不解氣,破口罵道:“你們既然喊我家小姐為主子,就該知道凡是跟主子有關的話,不能隨便說,什麼鬼小姐,純粹子虛烏有。”
“你怎麼敢打人。”原先只站在一旁看戲的丫頭忽然開了口,“我們在二夫人身邊做事時,二夫人都未曾打過人,你憑什麼打人?”
紫鵑聽那丫頭一口一個二夫人,心裡更是氣憤不已,拳頭捏的咯吱作響,狠狠地看著那丫頭。這股子狠勁兒讓原先還有些氣勢的四個丫頭此刻都不敢吭聲。她抬手狠狠地給了那丫頭一個耳光,比方才扇那兩個丫頭的還要用力幾分:“二夫人宅心仁厚,不捨得體罰你們,所以你就欺負到現在主子的頭上了。主子要是鬼小姐,怎麼都沒把你們這群人剋死啊?”
紫鵑的聲音太大,讓躺在床上的李錦然也聽見了,暗叫不好。若是紫鵑打了她的人,就意味著不給二夫人臉面,何況那些謠言並非只有院子裡那些丫頭在傳。這麼冒失地去打人耳光,二夫人肯定要治紫鵑的罪。
當下不敢多想,急忙從床上坐起,走到紅木櫃子邊拉開抽屜,取了一服藥,也不咽水,就那麼急匆匆地吞了下去,不一會兒渾身都開始發冷汗,臉也變得蒼白無比。只覺藥效已開始起了作用,便扶著牆壁慢慢地走了出去,一踏出門就看見紫鵑氣勢洶洶,如一頭小獸般惡狠狠地看著那幾個丫頭。
“都沒事做嗎?”李錦然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了過來。紫鵑急忙回頭看她,見她面容慘白,便知她服了那藥。但二夫人還沒來,此刻服下不是太早?正疑惑間,就聽見方才說小姐是鬼小姐的那丫頭跑到她面前,兩眼都是淚。
“什麼事哭得那樣傷心?”李錦然使出全身的力氣抬起手,去給那丫頭擦眼淚。這一幕讓紫鵑看見了,更是看不過去,徑直走過去,欲出手再打那丫頭。李錦然忽然將那丫頭護在身後,犀利的眼神看向紫鵑。
紫鵑從未見她對自己這般厲害過,滿腹委屈,撒氣地說道:“小姐,你不分青紅皂白,也不看看是誰在背後嚼舌根,我替你出氣,你還護著外人!”
李錦然見紫鵑正在氣頭上,擔心她說得越多,錯得越多,抬起手使勁給了她一巴掌。紫鵑被她打懵了,站在原地半晌,忽然號啕大哭起來。在場的所有人也都愣住了,她們都知道李錦然跟紫鵑關係最為要好,然李錦然卻在眾目睽睽之下,甩了她這麼一個響亮的耳光。
“知錯沒有!”李錦然扶著牆壁,大口喘氣地問她。
“不知。”紫鵑扭過頭,根本不看她。
只聽“啪”的一聲,李錦然又給了紫鵑一個耳光。這一下用盡了全力,她扇了紫鵑之後,整個人也向後倒去。紫鵑摸了下已是腫了半邊的臉,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