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我父皇雖然教過我,可是很多大事總是難以決斷。有時候議政時才發現自己批的摺子不對勁。這一次兩次就罷了,時間久了,朝臣們該懷疑我的能力了。”
“其實稷下學宮裡,你們最討厭的李夫子,他教授的便是國君該如何處理政務。你當時哪怕多聽一節課,也不至於這般狼狽。”穆頃白嗔怪道。
蕭羽彥憨笑了一聲:“我那時不知道這課這麼重要,就……”
“就會周公去了?”
她躺在他腿上,仰頭看著穆頃白,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下頜:“就偷看你來著。你上課喜歡咬筆頭,咬壞了好多毛筆呢。”
穆頃白忍不住低頭看她:“你——你還看到了什麼?”
“我還看到,你上課不專心,偷畫工筆畫來著。然後周朝的四公主月姬送了你一封緋色的帛書,被你擦桌子擦髒了。就墊了桌腿。”
穆頃白鎖眉想了許久:“月姬送過我緋色的帛書?”
“是啊,她在學宮外面那棵海棠樹下佔了好久。被熊紹好生嘲笑了一番,最後見到你的時候就將帛書往你手裡一塞,紅著臉跑了。”
第76章 寡人的靠山
“哦?那時候你在做什麼?”穆頃白將奏摺擺到了一旁,又取了一本。蕭羽彥疲倦地打了個呵欠:“我啊,我在幫星姬寫帛書。”
他手一頓,低頭看著她:“你的意思是,那些帛書之中,有你寫給我的?”
蕭羽彥含混道:“不是有。是全部都是我寫的。”
穆頃白將她拉了起來,蕭羽彥已經是睡眼朦朧。“你——你為何不早說?那些帛書我看也沒看,就都丟掉了。”
蕭羽彥揉著眼睛道:“丟掉就丟掉咯。反正那又不是我送的,你若是珍藏著,我才不高興呢。”
“不行,現在立刻馬上,將你寫過的帛書重新默出來!”穆頃白塞了一支筆給蕭羽彥。
她哀叫道:“我明日還要早朝,你就讓我睡吧。”
“讓夫君疼你,和默帛書。你自己選。”
蕭羽彥委屈地癟著嘴,嘟嘟嚷嚷地一邊抱怨著一邊寫了起來。可是寫著寫著也實在是撐不住了,便縮在一旁睡了過去。
穆頃白批閱完奏摺,她已經呼呼大睡,口水都滴到了一旁的紙上。他不由得搖了搖頭,收了她手中的筆。然後抽出那張紙瞧了瞧。
她並沒有默寫帛書,而是在一旁作畫。她的畫工尚可,筆下是三個人,她和他,還有一個半大的孩童繞著一棵樹在玩鬧。穆頃白嘆了口氣,他又未嘗不是,一生所求不過如此了。
這一晚的折騰,她也是累壞了。穆頃白將蕭羽彥抱著,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抱著她安然入睡。
第二天早朝,蕭羽彥果然沒什麼精神。她託著下巴看著下面朝臣吵成一團,不由得打了個呵欠。忽然,韓雲牧冷聲道:“此事容後再議,陛下,臣有本奏。”
蕭羽彥打起了精神:“何事?”
“今年年底,便有許多士兵退伍。臣請明年開春徵兵,並且擴大人數。”
此言一出,滿朝官員面面相覷。蕭羽彥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她父皇在世的時候,兵馬便已經訓練出了一批。蕭羽彥繼位時,韓雲牧大肆徵兵。以至於今年收成銳減。
明年若再行徵兵,只怕農耕荒廢,長此以往並不能保證長治久安。朝臣們應該也都懂這個道理,可卻沒有人提出來。蕭羽彥覺得此事涉及原則問題,不可退讓。
她正要駁回,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女子的聲音:“不可!”朝臣們回過頭,只見一名女子身著武官朝服大步走上了前來。
“二——二公主,你這是——”蕭羽彥驚訝地看著二姐一步步走上前來。她上前一步,單膝跪地:“陛下,徵兵一事萬萬不可。捨本逐末乃是自尋死路。”
蕭羽彥又豈能不知,但此事是韓雲牧提出來的。想要駁斥談何容易。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這種情況,多少次她提出疑議。到最後還是按照他的想法實行了。這邊是傀儡國君的處境。
一旁的諫議大夫上前道:“陛下,公主殿下。此乃朝堂,女子不得干政。”
蕭若水瞧了諫議大夫一眼,嘴角牽起了一絲笑意:“我黎國無論是朝堂還是宗室,都沒有說過女子不得干政。只是沒人這麼做罷了。”她抬了抬手,一名婢女捧著一卷玄色的帛書走了上來。
“陛下。身為公主,朝堂之事,我確實無權置喙。但我今日來,便是懇請陛下兌現先皇遺詔,封我為衛尉。”
“先皇遺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