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會,乃是學堂每年一次的盛會。
為評選公允公正,學堂內的夫子們,皆避嫌不參與評判。
代掌司堂主方來生,得溟王特許,盛邀莫黎城最具有詩畫才情的繪畫大師前來。
於是,溟王本尊和恪皇子成了最高的兩位評判。
學堂四周,護衛林立,三步一個,五步一行,嚴絲密縫,一隻蒼蠅都飛不進。
大門前,彌裡和凌一被請來,與寒影中幾位統領,一起嚴格審查之後,才允許學生們的家眷入內。
舞仙一身與御藍斯同色的紫紅錦袍,高綰的髮髻上,依舊是羽毛髮飾蹁躚清瑩,嬌豔奪目。
門口搭建了拱形通道,遮擋了陽光。
她手牽著御殊,帶著鄧嬤嬤,與八位抬著箱子的隨侍,直接穿過門前排隊的學生與前來觀賽親友們,浩浩蕩蕩,氣勢逼人的入了審查通道。
她連衣的紫錦帽拉下的一瞬,引得眾人驚歎不已。
那精細描畫的妝容,嬌豔,霸道,妖媚,
輕勾唇角,幾位審查的統領便僵了身軀。
彌裡見她過來,迅速暗隱內力。
身穿護衛統領金甲的他,還戴了遮擋嚴實的頭盔。
因此,來人看不到他的面容,只看到他一雙清冷嚴酷的眼睛。
舞仙正享受著眾人的矚目與議論,任他們猜測著她和御殊的身份。
那股洋洋得意與勢在必得的野心,幾乎要從一雙眼睛裡爆發出來。
彌裡看了眼舞仙遞上的報名函,一眼打量過慄發棕眸、小臉兒清白的御殊,視線複雜地落在舞仙臉上。
“來人,把這對兒母子趕走!”
“且慢!”舞仙沒想到,他看了那報名函,竟也敢把自己拒之門外。
見眾人開始指指點點,她氣急地紅了眼睛,利爪陡然抓住了彌裡的胸襟。
“你是不識字,還是不識抬舉?這摺子上寫的明明白白,我,舞仙,乃是溟王殿下的安女,是他第一個愛上的女子,而我兒子,是我們一起轉變的骨肉,你憑什麼不讓我們進?!”
此話一出,排得見頭不見尾的眾人,頓時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看御殊的眼神,也不禁多了幾分敵視。
所有的孩子們,都避開了幾步。
御殊氣惱地繃緊了小臉兒,一雙小手變成了鬼爪,眼神陰沉地盯住了彌裡的一雙眼睛。
舞仙已然顧不得狀況詭異,若進不去這道門,她的計劃,勢必付諸東流。
“馬上讓開!憑你們這些賤東西,何來的權利阻撓我?”
彌裡迅速開啟她的手,撫了撫被她碰過的衣袍與鎧甲。
“學堂有規定,由人類轉變的孩童,其存在便違逆血族律法,因此,他的血統,年齡,身份,都不符合參賽資格,請回吧!”
跟在舞仙身後的鄧嬤嬤上前來,遞上太后手令。
“這是太后懿旨,御殊身份等同皇族中人,所以……”
彌裡無聲冷笑,從她手上抽了懿旨手令,卻是看也沒看,就直接化為粉末,拋在她臉上。
“下一位!”
後面排隊的御之煌迅速上前來,站在了他面前,後面一群孩子頓時呵斥他加塞。
“彌裡,你怎麼當了護衛統領?錦璃若知道,恐怕會笑死你!”
舞仙和鄧嬤嬤皆是臉色劇變,不敢再硬闖,忙帶著御殊退去了馬車旁。
御之煌咬牙冷睨了一眼,那晚把他打傷的鄧嬤嬤,只恨不能將她撕碎了丟去餵狗。
彌裡見御之煌平舉手臂等待搜身,修長入鬢的眉在頭盔內緊皺起來。
“你來幹什麼?”
“看我家絲絲,看無殤,謹兒,雪兒,縵兒他們比賽。”
彌裡冷聲給他三個字,“不準進!下一個……”
後面排隊的孩子給御之煌做了個鬼臉,就任彌裡搜身。
御之煌邪肆不羈地大嚷起來,“無殤……無殤……皇伯父來了,無殤……你在哪兒呀?!絲絲,我愛你……絲絲……”
凌一從旁對彌裡道,“所幸大家不知絲絲是誰,讓他進去吧。”
彌裡無奈嘆了口氣,只得讓他進去。
御之煌剛要進去通道,就聽到身後不遠處,舞仙陰沉命令她的護衛。
“既然御藍斯如此保護他的妻兒,我倒要看看,他能保護到什麼地步。就在這裡,把所有的小冊子發給眾人。”
於是,一個個護衛身影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