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月拉過他的手在上面急速地寫了一連串的話,壤駟絕塵看過之後先是一怔,後來撫了撫自己發疼的臉龐反問她,“我的臉現在成了這樣,該怎麼向我娘解釋?”
纖月打人只是一時衝動,她打過人以後就做好了被還擊的心理準備,沒想到壤駟絕塵反倒這樣平心靜氣地問自己。
不好意思地伸出指尖去觸了一下壤駟絕塵被自己打得有些紅印的臉,內疚地收回手反指著自己。
“你承擔?新娘子新婚之夜後就怒打相公?你就不怕護子心切的婆婆剝了你的皮?”壤駟絕塵毫不危言聳聽地笑著問纖月。
纖月聳了聳肩,又做出一個“無奈”手勢,誠然一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的意思。
“要不今日就躲在房間裡,別人來找就說我不願意起身,也不許你離開身邊一步。”望著纖月可愛的模樣,壤駟絕塵疼愛小妹妹一般地揉了揉她的發頂笑著出主意。
纖月想了想,動了動唇,像是想要說什麼,可是轉瞬又覺得自己也沒什麼比這更好的主意了。
晶亮的眼睛看著壤駟絕塵,彷彿在問“這行得通嗎”。
“行倒是行,只是!要是為此餓一天肚子,你忍得住嗎?”他們之間的交談都是輕聲輕語的,所以也不擔心有人破壞他們的預謀。
纖月笑著輕輕頷首,拍拍自己的胸脯,表示不是問題。
就這樣,任誰也撬不開他們的房門。
多半兒是不敢越壤駟絕塵這個大雷池的,也有少數是要報幾聲被壤駟絕塵罵走的。
好好的“天衣無縫”,在夕陽到來之前的沉寂被一道敲門聲劃破了。
壤駟絕塵感覺到腳步聲不像是下人們的,下意識地看了看熟睡中的纖月,心中咕噥一句,‘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這丫頭什麼?’
第一百八十三章 暗算
壤駟絕塵正猶豫要不要叫醒纖月,他猜多半是母親親自前來了。
身畔的人忽然睡得不安穩似的,蜷縮了一下身子,皺著眉、唇上開闔著。
“白?”看著纖月反反覆覆地念著一個字,壤駟絕塵讀出了這個字。
‘纖月不是說她什麼都不記得嗎?怎麼還在唸念不忘這個字?’出神想著的壤駟絕塵只感手臂一緊,纖月竟窩進他的懷裡捉緊他的衣襟,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門果真還是被人從外面開啟了,聞到母親身上特有的淡淡幽香,壤駟絕塵環抱著纖月合上雙眸似在睡著。
一名似乎只有四十歲左右的婦人被一個侍女攙著走進來,看見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別過頭看了看身側那個扶著自己的侍女氣惱地瞪了一眼。
後來就輕手輕腳地轉身出門去了,門一合上壤駟絕塵睜開了眼睛,又揚起嘴角望著懷裡的纖月傻笑。
出了外殿的夫人氣得甩開了身邊侍女的手臂,侍女“嗵”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跪我有什麼用?長得不及人家標緻,又得不到塵兒的心?我留你何用。”
說完,一身玄色的美婦轉身就走,也不理跪在地上的女子是死是活。
跪在地上的侍女趕緊起身,小碎步追上去,跟在美婦身後,“夫人,您也說了,是主人瞧不上奴婢,現在那女人已經將天之嫁衣穿在身上了,奴婢該怎麼辦?求夫人指點。”
走過迴廊,美婦坐上前來迎接她的軟轎。哼了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
侍女跟在軟轎的後面小步跑著,分毫不敢被落下。
母親走遠了。他們今天的戲也就算是落幕了,那麼他們也可以去用個膳什麼的。
“尋白羽。”唇縫裡擠出一小點聲音,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自言自語。
反正大殿外的尋白羽是聽見了,無聲無息地立在內室門口。
“布膳。”壤駟絕塵的命令一向如此簡潔。可是多年養成的習慣,尋白羽都懂。
尋白羽聞言轉身欲走,房中的壤駟絕塵想起了什麼似的又道,“精細些,別像在船上似的。”
多少年了,壤駟絕塵從來沒有這麼“嘮叨”地講清楚過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尋白羽深深地向內室的門看了一下,彷彿可以透過門上的縫隙看進去。看見主子的異樣似的。
“快去。”纖月此時在壤駟絕塵懷裡動了動,他以為人兒要睡醒了,所以急迫地命令一聲。
“是。”尋白羽不再發呆,風一樣的飄出外殿,‘主子,這也是該變變了,很好呢。’
抻了一下睡得有些發麻的手臂,只伸到一半的手就因為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