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去,反而向房間裡面躡手躡腳地移過去。
“出來,有事找你。”走不到兩步,腳跟還未落穩,視窗便傳來依稀可聞的聲音。
“不去,我倦了。”聽那語氣,心中或多或少有些異樣。‘那個人,是長大後的齋暗塵吧?’姒寒雨心裡這麼猜測,白天的時候齋暗塵讓她坐在他身後,因為“小版帥哥”身形略低些。可是姒寒雨非要坐在他前面,不為別的,就為和他較勁。
當時,母親還苦口婆心地勸她來著,以失敗告終。現在,她從那講“悄悄話”的音量聽出了“哪一版”。為防止“打擊報復”,哪裡還會乖乖地去“自投羅網”?要是去了,豈不是侮辱了她的“半世英明”?
第四十七章 喬遷(三)
恍惚間,身體一緊又一鬆,自己就已身處月色之中了。
“什麼事,說吧!”不是站著,而是坐著。垂眸一看,好傢伙!‘這小子也太陰了!’心下暗罵,自己此刻正坐在房頂上。身邊還躺著雙手墊在腦下的“成人版”,鼓了鼓腮向他身側再湊近一些,並扯住他的衣服。
說有事要講的人反而一聲不吭,就那麼躺在那兒望月。被帶出吹了一陣涼風,好不容易和“周公”培養出的“感情”也消失殆盡了。乾脆往“成人版”身側一躺,頭就枕在他這側的手臂上。
“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又疑瑤臺鏡,飛在青雲端。”與天上的明月對望了一會兒,忽然喃喃地念出很具有童趣的幾句小詩來。說是“忽然”,大約也就是觸景生情吧!
“姒寒雨……”齋暗塵聞其詩,發現他似乎還很不瞭解身邊這個常常不拘小節的女子。例如現在,她就算得上是躺在自己懷裡,可她又明明對自己討厭得緊。開口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地卡在了唇邊。
“有事就說,一個大男人,吞吞吐吐做什麼?”姒寒雨還是比較喜歡“現代普通話”,反正齋暗塵也聽得懂,她幹什麼為難自己說那些“之乎者也哉”的話。又向他懷裡蹭了蹭,‘嗯,還是這樣比較安全、舒適。’美滋滋地做起了“小廣告”,大概忘了她身邊的是個應該“授受不親”的男人。
“我問你答,可否?”齋暗塵急待解決的問題,還不止是“長大”這一件。
“嗯,說吧。”身上被蓋了一件披風,是應了那“可否”二字而後來的。見人家這麼獻殷勤,她也不好再拂了齋暗塵的面子。微微合了合雙眼,愜意地應下了。
“你心中可還有相悅之人?”猶豫了一下,齋暗塵還是覺得姒寒雨是幫他最合適的人選。
“你知道的,我恨那人入骨,已經‘埋’了。”那兩句合轍押韻的詩不是他給添全的麼?明知故問,有必要麼?“我覺得你之前講得不錯,還是小孩子好,不必勞心這等事。”聲音越來越低,齋暗塵周身散發出暖洋洋的溫度,“烘”得她有些睏意了。
“那…我有事相求,對我而言是一舉兩得,但對你會有些麻煩。”齋暗塵思量再三,還是開了口。見到了姒寒雨就如見到了多年不相逢的朋友,不似與其他女子在一起讓人心煩。他既然開了口,就下定決心不論用什麼辦法,一定哄姒寒雨做自己的“名義老婆”。
“只要不是嫁給你,你隨便講。”聽了這話,齋暗塵哭笑不得。他低頭見姒寒雨眯起了眼睛,想著她半夢半醒,正是說服她的好時候。
“為何不嫁我?”齋暗塵好奇地問懷裡的人,只覺得姒寒雨“防備自己”更激起了想要說服她的欲-望。
“你總欺負我,我未來的相公是被我欺負的。”彷彿困糊塗了,忘了自己是在微陡的房頂上,側起身子伸出手環住齋暗塵的腰。邊動作邊加上一句,“我可不像她們,唯唯諾諾的。同樣是人,為什麼妻子一定要讓著丈夫?我的相公,必定只疼我。”碎碎地念了一大堆,因為今天的“床”有“自動控溫”功能。
“那,做你相公,豈不是很慘???”姒寒雨的理論恐怕是這個時空的女性都不敢想的。齋暗塵會心地一笑,用手指點了點姒寒雨的鼻尖,‘這女人,不吵不鬧的時候,也很好。’
“慘?是挺慘的,不能三妻四妾、不能大呼小叫、不能…哎呀!反正那樣的好男兒已經絕種了…我是不打算嫁人了……”睏意越來越濃,講話也是有一句沒半句的。這樣的月下閒談很是溫馨,只是,一人淺笑、一人不知……
“你的想法甚妙,那麼苛刻的要求,哪個男人能恪守得住?”嘴上這麼說,心裡確實記念了幾回,‘怪不得她如此絕然地對待忘憂那麼尊貴的人,試問一個即將成為王者的男人怎麼守得住這種條條框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