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重,每每提及她母女二人見過蕭桐,女兒還得了夫人賞的玉佩時,總要隱去蕭夫人在秦家打了個誥命,揚長而去之事———而且這誥命還是秦家的未來親家。這簡直就是照著秦家臉上也踩了一通啊!
在要不要跟鎮南侯府結交這件事上,楊鴻其實還是想走一下裙帶關係的——鎮南侯府的名聲比秦家和威遠侯府好多了,若非因著秦明傑是禮部堂官,他也懶得讓家人和秦家搭上關係。而且他總覺得雁回遇到的事很詭異很蹊蹺,蕭夫人到底是為何一眼就看上他小妹了?他想弄弄明白。
幸而楊鴻的傷並不嚴重,將養幾日後,便已恢復的差不多了。
只是還不待楊雁回慶幸大哥的傷好,朝廷傳出噩耗——皇后駕崩。
大行皇后出自範氏一族,諡號文賢皇后。範皇后生前深得皇帝寵愛,帝后情深,所出長子六歲即被立為世子,今上登基不久,即被改立太子。奈何今上正值年富力壯,範皇后卻因病崩於坤寧宮。
大康舉國居喪。敕諭天下:筵宴、音樂、嫁娶,官停百日,軍民一月,禁屠宰四十九日。
楊雁回聞訊,大感悲痛,恨不能抱著秋吟抹眼淚:“秋吟,我近期不能去侯府了。”這種情況,凡誥命等皆應入朝隨班,按爵守制。
楊鴻倒是頗高興,雖面上不顯,到底私下忍不住對弟弟道:“這時候賓天,到底大行皇后憐惜天下學子。”要是晚死二三月,他明年的童子試只怕考不成了。
……
忠烈侯別院。
俞謹白對皇室宗親一律無甚感覺,畢竟他一個都不認得,從感情上而言,他覺得他們死不死跟他完全不相干。
他慶幸近期會很清靜———雖然禁屠宰導致他近期可能不得新鮮肉食吃,但可喜的是,蕭桐近期是不能來了。就她那個二等侯爵和一品誥命的雙重身份,肯定要陪駕去皇陵。
非他不孝,實在是蕭桐太會小題大做了。俞謹白自認為自己是很規矩很勤謹很健康向上的一個人,便是蕭桐不來,還有宋嬤嬤盯著,便是連宋嬤嬤都沒有的時候,他也沒胡鬧過,每日裡主要做的事情除了練武就是讀書。偏蕭桐還是不放心,隔三差五過來檢查功課、過問生活起居,然後雞蛋裡挑骨頭似的挑他的錯,有事沒事訓一通。他覺得蕭桐來別院的日子,總是那麼痛苦。
是日下午,一個身上無甚裝飾,只頭上戴著珠花銀釵,身著一襲素服的美婦人,乘一頂素色平頭小轎,來到別院。
兩個小廝趕緊將人迎了進來,宋嬤嬤見了這美婦人,亦是又驚又喜。
俞謹白見蕭桐這時候來了,又是吃驚,又是掃興:“姨……義母怎麼這時候來了?”
蕭桐聽他竟差點當著一眾下人的面叫她姨母,臉色當時就不好看了。
俞謹白心知差點闖禍,立時乖覺多了。
蕭桐直接往耳房內走去,面色凝重,只對他道:“跟我進來。”又吩咐幾個下人,“你們都去院子裡守著。”
俞謹白跟在蕭桐身後進入耳房,才進去,就見蕭桐隨手一扯,將身上一件素色大衣裳脫了,裡頭卻是一身大紅。再配上她紅潤的面色,發亮的一雙眸子,整個人平添許多喜氣。
眼見蕭桐要往榻上坐,俞謹白很識趣的遞了個石青靠枕過去,以期多多討好姨媽,以免她為剛才之事對自己發火。
蕭桐剛坐穩,俞謹白已經奉了一盞茶來:“乾孃一路辛苦,先喝杯茶潤潤喉。”
蕭桐接過來一氣喝了,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姓範的賤人終於死了!”
硬是比太醫預言的死期多撐了這許多日子,讓她又多等了好些日子。真是可惡!
她等到了原來的範太后死,又等到了範太后給皇帝從孃家挑的侄女範皇后死,一等就是這麼多年。機會到底是來了!
俞謹白只是問道:“這個時候,乾孃怎會來此?”
蕭桐道:“莫非還要我陪駕皇陵去給那賤人守孝不成?我前幾日就讓太醫來家診病了,早就報了身上不好。所以這回不用去!”
俞謹白覺得蕭桐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人前背後都不許他叫錯她一個字,可是怎麼她自己背後一直管大行皇后叫“賤人”?就不怕背後叫多了,人前也叫錯了去?
俞謹白忽又想起什麼,便問:“乾孃,孩兒聽說近來有言官彈劾你,說你當眾毆打誥命夫人,德行有虧,應當削去爵位。此事要緊嗎?乾孃有沒有上自辯摺子?”
蕭桐冷笑:“不就是秦明傑不滿意我在秦家動手打他親家,馮世端又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