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過,她便早有讓兒子休妻之意。無奈家中貧寒,且徐三向來疼朱氏,一直也這麼拖了下去。
如此天賜良機,她很快便打定了主意。
朱氏的性子她再清楚不過,若讓她別嫁,那是萬萬不能。情急之下,徐母便想出了個下作的法子——生米煮成熟飯。
只要朱氏與這少年郎好上,接下來徐三休妻便順水推舟了。
只是徐三出門打獵,想來黃昏時分便要回來了的。她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時,那少年郎卻又取出了一包蒙汗藥,只說讓徐三吃下,昏睡上一夜,待他與朱氏成就了好事,木已成舟,徐三便也無話可說了 。
徐母腦子糊塗,一雙老眼也被拳大的銀錠閃晃了過去,便應下了這一主意。
接下來的事,眾人也都猜想到了,朱氏取了鞋樣回來,便開始做飯,待打點好一切,徐母趁她出去解手時,偷偷將蒙汗藥下在了水裡。朱氏渾然不覺,將水食與徐三吃了。
徐母本以為接下來便是得意之時,沒想到,那少年郎一去不返。
她雖心有疑慮。但瞧著那白花花的一錠銀子,也樂開了花,便不再管那些個瑣事了。
至於朱氏,這次算她走運。下回再找個法子休了她。
徐三一夜未歸,徐母面上焦急,心裡頭淡然的很,直至有人來說,山澗裡找著了徐三的屍體,她才如一隻鐵棒錘猛地砸在了腦袋上,腦中一片眩暈,差點沒死過去。
再回過神來,看朱氏時,已然是恨不得一刀將她砍了。
案子至此。不僅未告一段落,卻更是謎團重重。
那少年郎定然與此案有極大幹系,不是主犯,便是幫兇。若是找到他,案子便明瞭了一大半了。
衙役將呆若木雞的徐母拖了下去。關進牢中待後發落,朱氏洗清了嫌疑,完身歸家,其餘人等,各自回家。就此退堂。
阮小么哼哼唧唧笑道:“二哥。”
“嗯?”他回過頭來。
“老、奸、巨、猾。”
宣明庭早已按捺不住一肚子疑惑,拉著人便一氣兒問道:“方澄清徐三併為未中毒,你怎的就直敢說是蒙汗藥?那王氏又是怎麼一回事?先前找人問話時。可並未見她身影,且也無人說甚見著了徐母之類的鬼話!”
“王氏自然是找來對質的,只是那些話兒是二哥教她說的,”阮小么笑道:“中毒之事——我師父是當朝名醫葉晴湖,我得他真傳,自然能分辨出那蒙汗藥。”
半真半假說了一通。宣明庭嘖嘖嘆了起來。
“那錢莊銀號之事,也是編的吧!”他哭笑不得,“我只知銀票有號兒,可不知什麼銀子上也有號!”
她衝他做了個鬼臉。
“你們是不是高興得太早了?”商澤謹涼涼的聲音從旁插來。
二人腦袋一縮。
說得好像也是,案犯還未找著呢!
幾人退了堂。回了縣衙後院。商澤謹忽然問道:“玲瓏,你可還記得,小時我曾捉了條草蛇來嚇你?”
她一愣,才道:“我……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他道:“那時已七歲了,記事可清楚的很,怎會不記得了?”
阮小么語塞。
“二哥,我從前的事……都不大記得了。”半晌,她低低道。
低著頭不去看他,是因為心虛。
商澤謹的雙眸似乎能看透一切人心,對上他的視線,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慌亂起來,就像徐母一樣。
宣明庭卻咋咋呼呼叫了起來,“不記得了!?那過年那幾日我見你那會兒,你也不記得了?”
“記得……我還欠你些銀子對不……”她無奈。
商澤謹定定看著她,問道:“從何時起不記得的?”
“我只記得我娘死了……”她吶吶道。
兩人一同沉默了下來。
不知他們在想什麼,恐怕也不外乎“她遭逢大變,果真是自那時起便前塵盡忘”之類。
一路無話。
兇案轉入了一個新的境地,接下來的事說難也難、說易也易。易的是隻要找到徐母說的那少年公子,一切真相便會水落石出;難的是那人來無影去無蹤,去哪兒找?
關於這點,三人都說——
“不難。”
商澤謹道:“去找朱氏,問清那人形容打扮,再詢問附近村人是否有見過他的,看他朝哪個方向而去。若是京城,城門守衛必然記得。”
“我可以問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