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裡頭正待著七八個婦人,擠擠搡搡,有兩個正坐在草榻便,安慰著當中一個又瘦又黑的婦人。
那婦人看著似有五十來歲,面上滿是皺紋,裹著頭巾,用袖子開著眼淚,身形頹縮,一邊哭一邊罵,罵完了,還是哭。
見著來人,那些個婦人連忙行禮,匆匆背了面,向徐母告了辭,紛紛離開。
徐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見面便嚷道:“你們不是走了麼!還有甚好問的!我兒死了,我往後可怎麼活啊……”
“你不是還有兒媳麼?”阮小么道。
“呸!”婦人雙眼怒睜,狠狠道:“那水性楊花的女人!我真是瞎了眼,給我兒買了這麼個媳婦兒!成天在外頭勾野男人,如今還謀殺親夫!我恨不得一刀剮了她!”
她“咦”了一聲,望向商澤謹,“水性楊花?這事你們可沒與我說。”
商宣二人皆是不語。
這有甚好說的……
“我們來瞧瞧,您如今還缺不缺甚衣食,國家體恤,孤兒寡母的,或也可發放些銀錢過活。”阮小么好言道。
那婦人一聽,愣了愣,不大哭了,抬頭道:“真……真的?”
她笑著點點頭,趁此道:“大嫂,你能與我說說,為何說你那兒媳品行不端麼?”
被點到恨處,徐母又陰了臉,簡直是咬牙切齒,“我瞧她就是窯子裡出來的!若不是我家三兒護著,我早把她趕出家門了!成日裡打扮得跟個妖精似的,出了門就東張西望,當我眼瞎呢?見著男人就走不動路!簡直敗壞家風!”
“果真是個不守婦道之人。那您兒子的性子怎樣?”她又問道。
說起兒子,徐母又悲從心來,雙眼呆愣紅腫,哭道:“我三兒孝順啊!又能幹、身子又結實!村裡頭沒一個不誇他好的……如今年紀輕輕就去了,連個香火也沒留下來……都是那不要臉的女人!佔著茅坑不拉屎……”
沒說到兩句,她又開始咒自個兒兒媳了。
阮小么聽著很有問題,便先拉商澤謹出了屋,悄悄問道:“果真如她所說?”
商澤謹皺眉道:“他們家事,我也不好定論。朱氏瞧著並不似她所說那般不守婦道;徐三倒不大清楚,村民也未說甚。”
宣明庭早受不了裡頭哭哭啼啼,只在外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