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宣兄!”商澤謹淡淡看了他一眼。
“看我作甚?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宣明庭撇了撇嘴。
周圍眾人對那跑腿的衙役嘖嘖稱讚,“你隨意叫個仵作,竟還是兩位大人的親眷,可真是慧眼識人!”
“呵呵,不敢當、不敢當……”
鬧了一陣,商澤謹一擺手,道:“家事暫且擱置一邊。玲瓏,你既是仵作,先瞧一瞧這屍身。”
她領命,掀開了屍布,瞧見了僵死半日的屍體,面上慘白中透著青紫,軀幹僵硬,半舊的襖子有些破損,擦上了塵土灰泥。冬日氣候寒冷,且人新死,只初現了屍斑。並未腐爛。
“你說銀針發黑?”她問道。
商澤謹點點頭,著衙役將東西呈了上來。
細長的銀針一段,暗黑無比。
“我去年聽聞你住的那庵堂著了火,一年來你是怎麼過的?商家如今待你如何……”宣明庭在一旁不住的問。然見著那銀針後,卻轉而振奮道:“這還是我發現的!銀針發黑,
徐三中的毒可真夠狠!”
阮小么不置可否,只道:“他生前可曾吃過什麼食物?是否有嫌疑人?”
“……‘嫌疑人’?”
“就是……懷疑的物件之類。”
商澤謹道:“徐三之妻,朱氏。”
原來徐三晌午出門打獵,黃昏時分,朱氏送來了水食。同行之人瞧見,便都離了去,留夫婦二人一處。朱氏並未多留,先回了村中。夜間,便出了事。
此案到了這步,便幾乎可以斷定是朱氏謀殺了親夫,自可結案了。
宣明庭自是覺得毫無破綻,便要結案;商澤謹卻總覺哪裡不對勁。加之仵作未來,因此堅持仵作驗過後,再行定論。
只是如今仵作卻是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兩人一肚子話說不出,但唯一相同的想法便是——太不靠譜。
阮小么讓書吏寫下了簡短的觀察報告,又按了按屍體的腹部,面露疑惑之色。
“這人是何時死的?”她又問道。
一圈人轉過來望著她。
“……”突然忘了。她是仵作,這問題應當是別人問她才是。
“咳咳……方才衙役說,村民找到徐三時,他身子還沒涼透,那應當是剛死。是什麼時辰?”她揭了過去。
眾人想了想,當中一個道:“應是丑時。正是月高時分,不會錯。”
她又道:“那朱氏是何時送飯的?”
“申時。”這回商澤謹開口了。
“哦……”她壓下心中疑惑,又細細翻查了屍身。
“眼瞼結膜下有紅點、面部扭曲……口中有……”她掰開屍體的嘴,差點沒燻背過去,勉強捂著鼻道:“口中多處損傷。應是牙齒咬痕……屍斑青紫……”
書吏一筆一劃記了下來。
這些症狀,都表情徐三生前窒息過,但究竟是否因此而死,她就說不準了。
宣明庭道:“澤謹說,徐三是窒息而死,想必那毒是封了人的氣道,無法呼吸,才死了過去。”
阮小么點頭。有些毒藥專使人窒息,心肺麻木,無法呼吸,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只一點,她從未聽過什麼能使銀針發黑的毒是透過窒息而致人死地的。
如砒霜,吞入腹內,會腐蝕腸胃,使人出血致死,而不會起任何麻痺作用。
商澤謹微微皺眉,面露疑惑,而身邊的宣明庭卻一副“本案已結”的表情,毫不在意。
她不再去看那屍身,轉而問道:“徐三他娘應當還在吧,如今正在何處?”
“在家中呢,哭天罵地的。”宣明庭道:“你問著作甚?”
“我想去瞧一瞧。”她道。
他道:“你不是仵作麼?他老子娘又沒死,你去瞧甚?話說回來,你一個姑娘家,好好的怎的做了仵作?往後還怎麼找婆家……”
“傳徐母來。”商澤謹打斷他。
“不必了,我去見便是。”阮小么道;“二位大人是否要與我一道?”
“自然。”他道,順帶掃了一眼宣明庭。
宣明庭訕訕閉了嘴,無可奈何,跟了去。
徐家在村子東頭,因前兩日下了雪,路上泥濘,彎彎繞繞,好一會才到了那簡陋的小屋前。
還未進去,便聽得裡頭嘈雜的聲兒,最響的是一個婦人嚎啕大哭連著罵人動靜,自然是徐母了。
阮小么一進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