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姑娘,該走了!”
她道:“師父,拜託你一件事。”
“說。”
“察罕這兩日在跟家長鬧脾氣,又是打又是跪的。請您老人家抽空去瞧瞧,帶些傷藥過去,什麼跌打膏之類的,也都帶去點兒,別讓他真把自己鬧殘了。”她道。
葉晴湖笑了笑,“前些日子他來向我要傷藥,如今你又來要,輪番上陣吶!”
她一咧嘴,向他搖了搖手,轉身走了。
回了皇子府,蘭莫來看過了一遍,如往常一般說了一會話便走了。
她便準備睡覺,薛映兒唉聲嘆氣道:“姑娘你果真是個濫好人,側妃的丫鬟你也要救、主子來了你也不留人,真要做個與世無爭的活菩薩!?”
其青向來與她不對盤,此時卻一氣同聲,附和道:“姑娘心善,但至少主子進了屋,您留上一留……”
“好了好了好了……”阮小么被煩得無可奈何,“都去睡覺!明個兒早早的起來!”
趕了兩個丫鬟去別屋,自個兒安穩睡了。
絳桃的病一日好過一日,阮小么與她偶爾遇見,瞧她面色愈發紅潤,只要側妃不在一旁,她見著自己也總是笑著招呼。
自此,兩個丫鬟又將她歸為了“處心積慮與側妃打好關係”一類,不知私下裡怎樣嚼的舌根,當著她的面,也不隱瞞。
薛映兒找了個時機便道:“姑娘你這一招高啊!如此一來,絳桃的心便向著你了,平日裡再與側妃說說姑娘你的好話,說不準側妃便不再那樣厭惡你了!”
她越想越開心,志得意滿的氣焰卻被其青打壓了下去,“到底是一個夫君,側妃絕無可能不厭惡咱們姑娘,你就少做夢了!”
兩人又一言一語拌起嘴來。
第二百一十五章 新意
阮小么平常不怎麼管她們,結果這兩人越來越有天不怕地不怕的趨勢,從早到晚,在她跟前說個不停。
她不勝其煩,乾脆給兩人各發了一張小白紙片兒,道:“你們嚼一次舌根,我便給你們添張卡片,到了三張,便給我在屋外站著,三天不許進屋;若再犯,一月不許進屋;若還想說,我自送你們到殿下跟前去說!”
終於發了一次威,兩人好歹消停了下來,再不敢吵吵嚷嚷。
過了兩日,門子送了張拜帖來,不是給蘭莫或側妃,卻是給她的。
阮小么很是意外,接過來一看——烏麗珠的。
“見鬼了……”她左看右看,不可思議。
拜帖不太莊重,一個敬語也沒有,充分顯示了阮小么在她心中可有可無的分量。
她拿著拜帖去找蘭莫,他只道:“你不是成日裡想她來府裡玩麼?如今她主動相邀,去了便是。”
阮小么尚覺得是他出的主意,想哄自己開心,便道:“殿下若想給奴婢解悶,直接請了郡主來府裡便是,何必要奴婢過去?”
“我可一無所知,她或是想謝你上次相助,才請了你,非是我的周旋。”他道。
她納罕點點頭,正要走,被他攔住,微笑看著。
阮小么咕噥了一句,湊過去抱了他一下。蘭莫卻把她抱了個滿懷,淺淺印了個吻在她額上,才放人走了。
她離開時,尚能聽見他愉悅的笑聲,低低地撩在心裡頭,像清溪山泉一般悅耳。
烏麗珠家鄉原不在盛樂,而是準噶爾山南脈的刺庫圖裡部族,是北燕眾多部族中較大的一支,親王權勢很大,每年進貢馬屁、毛料等物事。都要被皇帝留在宮中,宴請一月,得了賜物,這才離開。郡主烏麗珠又喜好盛樂繁華。老親王便乾脆在盛樂置了府邸,讓女兒每年總有一半時間在那處住著。
阮小么去的時候,天朗氣清,正值親王不在府中,下人便徑直帶了她到烏麗珠的後院。
一路來見府邸精緻華美,雖不比皇子府大,裡頭用度卻奢侈不少,單宅中的馬場便比皇子府大了一倍,幾十個下人被分派至此,將郡主幾匹愛馬伺候得舒舒服服。府宅也是清一色琉璃瓦頂、硃紅的牆身。門廊窗柱上雕飾繁複,極盡細微。
烏麗珠的後院自不必提,幾人繞過了一處雕樑畫棟的迴廊,聞著一路花香,進了後院。郡主正在裡頭與人踢蹴鞠。銀飾金藤的花球,裡頭還掛著鈴鐺兒,踢動時叮鈴作響,清脆無比。
見阮小么來了,她拍了拍手,一同蹴鞠的丫鬟們便都散了去。
她絲毫不知烏麗珠請她來做什麼。直到——
“所以,你就是讓我幫你出出壞水?”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