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道兒也暢通了起來。馬車跑得也快,不過一兩柱香的時間,便到了葉大夫家那巷口。
她跳下車去叩響門環。胡生剛一開門,後頭幾人便匆匆將絳桃抬了進去。
“阮姑娘,這是……”他糊里糊塗。
“有病人,葉大夫在麼?”她問道。
胡生“哦”一聲,連忙進去通報。一行人魚貫而入。走在最後的,是跟著來的老大夫,揹著沉沉的藥箱,捶著腰腿,“哎呦”、“哎呦”慢吞吞進了去。
葉晴湖已睡下了,此時只披了件單衫出來,掌了燈,面容在等下添了一層沉靜的俊美。他也不嫌人攪了自個兒清夢,指著中堂便道:“把人抬過去。”
阮小么跟在他身邊,把絳桃的情況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他點點頭,轉頭看到了一旁眼露驚奇的老頭兒,眼落到他的藥箱上,道:“你們已請了大夫?”
“老夫不才、老夫不才!只是人命關天之事,不敢專斷,請神醫再瞧一次!”老大夫連連道。
阮小么帶了他方才寫的方子,便拿出來給葉晴湖瞧。
他接著燈光看了一遍,簡短吐出兩個字,“不錯。”
看完便扔給她了。
老頭兒不明其意,巴巴跟著他進了中堂。
絳桃被這麼一路顛簸,已醒了一些,只是眼半睜半閉,說話也有氣無力,“我……我這是在哪兒?”
“失血過多。”葉晴湖斷下一句,問阮小么,“踢中了哪處?”
阮小么指了她腹下一寸方位。他輕輕按了按,便聽絳桃一聲痛叫。
“前些日子不是說已好了許多了麼?”她問道。
絳桃低低喘了口氣,半哭著道:“確是好了一些。只後來……月事來了,便又痛了……”
葉晴湖掀開她外裳,隔著一層薄薄的褻衣,在她腹下四處輕按。絳桃又是疼、又是羞,央道:“阮姑娘……你、你來看著就是了,那大夫他……”
他到底是個男子,怎好如此不避嫌?
阮小么看著他。
葉晴湖似無所發覺,後才道:“我是大夫,不褪你衣裳看已算是避嫌了,若再碰不得,我上哪兒看病去?”
絳桃面色爆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到底讓他細細瞧了,又診了脈,終道:“她胎宮受損,先前血出瘀滯,如今月事一來,有了疏洩口,自然血流不止。加之因拖延了時日,受傷處遲遲得不到醫治,才致體虛身軟。”
阮小么將她拉到一邊,悄問道:“胎宮受損,那以後還能生孩子麼?”
“應無大礙,只是這段時日要極其注意,萬不可做體力活。”他道。
胡生已備好紙筆,葉晴湖想了一想,寫下一張方子,與之前老大夫寫的大半不同,放到一邊,又寫了一副,交給一旁候著的如意,道:“這副方子,給她按日服了,先止血。血止了,再換另一副藥,保宮滋陰,需長時服用,半年之後,便無大礙。”
一旁那老大夫伸頭瞧著方子,老臉一紅,捋著鬍鬚嘖嘖點頭。
如意將東西收了,小心翼翼問道:“那……方才那方子呢?”
老頭兒不待葉晴湖開口,陪著笑將那紙接了,揪成一團塞進了袖子裡。
絳桃自是千恩萬謝,過後又讓人給抬了回去。
阮小么謝過了,正要與眾人一道走,又被葉晴湖拉了住,示意讓她留下來。她只讓眾人先到外頭等著,胡生看著門,兩人在屋中又說了幾句。
門一關,葉晴湖道:“你得自個兒想法子了。”
“啥?”
“我在皇帝跟前要下你,他肯,他兒子不肯。”他道:“你那主子,不知從何聽說了,巴巴趕了來,又勸得他老子回心轉意。你走不了了。”
“……”
他一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的神情,好像說的不是什麼至關緊要的事,而是今日吃飯了沒。
阮小么一邊道:“我早就料到了。”
一邊道:“你有沒有再去問一次?”
葉晴湖道:“沒機會,這些日子我一去宮中,便被各種理由攔了下來。”
除了蘭莫,沒人會幹這種簡單粗暴卻及其有效的事了。
“不過你不是早就料到了麼,想必不用為師辛苦操勞了。”他點點頭,很是滿意。
“……你最好求老天保佑我能把自個兒拔出來,否則你的雛鷹展翅計劃就被扼殺在搖籃中了!”她憤憤道。
外頭胡生又來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