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幾十,稱得上“主子”的,也只良妃一個,連阮小么都算不上。
她早早地來了景怡宮,見處處張羅彩幔,人人喜氣洋洋,見了她,紛紛行禮。
良妃從內殿迎了出來,面上帶笑,“玲瓏今日來得這樣早!”
阮小么先行了禮,隨她坐下,才道:“多年未與爹再見過,玲瓏心中實在想念。”
良妃道:“休怪我事先並未與你爹提起你。他這人最是要面子,若事先知道了是你,恐怕怎麼也是不願來的。”
“我明白。”她道。
良妃嘆了一聲,一雙眼微微暗了下來,看著她,“我知你心裡頭總怪他,但他究竟是你爹,人總是要認祖歸宗的,不是麼?你還是個女子,哪有女子在外頭飄零無根的呢?”
她這句話,想必真有七分是出自內心。
阮小么點點頭,“玲瓏都明白的,不怪爹。”
良妃這才笑了笑,囑咐她只在內殿中藏著,待她發話,才可出來。
李季於巳時便進了宮,經了重重看守,被帶入後宮,眼也不敢亂瞟,只心裡頭納悶著,她這大姐都入宮十多年,與自己向來只在年年元夜宮宴上遠遠見上兩眼,如今連相貌如何都忘得差不多了,今日忽宣他進宮探望,實在是怪異的很。
他到了景怡宮,先瞧見裡裡外外的宮人、太監調撥了好些個來,專為此次聽用,一個面貌清秀的婢女迎了上來,道:“李大人來了!我們主子正在殿中,日日思念家中爹孃弟兄,今日可算是見著面了!”
李季規規矩矩,由她帶了進去。
景怡宮與其他后妃的住處差不多,合乎後宮用度禮儀,除了獨園,主殿分前中後三處,外姓之人只在前殿相待,萬不可進到內殿中去。
阮小么正在內殿等候,百無聊賴,依稀能聽得兩人一些話兒。
良妃是早已在前頭等著了的,見了兄弟,便開始紅眼兒掉淚,道:“弟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