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石沉大海。被壓在了重重案牘之下。
她“閒來無事”,去漱玉軒轉了一圈時,又“不經意”地與程珺提了起,還掉了幾滴淚,又拉著阮小么的手說了半天。什麼“你爹只是一時氣糊塗了”、“他心中實則也很掛念你”之類的話,便離開了。
阮小么沒放在心上,程珺卻掛心了。
按例,后妃歸省三年一回,然而實際上比告老還鄉還難。真正能三年一回的,那是寵妃,如良妃這般在宮中早已拴不住皇帝的心、且沒個孩子傍身的。已經是十幾年未回過家中了。與家中父親、兄弟也幾乎沒個見面的機會。
程珺撿了一日,與阮小么道:“良妃此次上請,想與弟弟李季見上一面,你道如何?”
阮小么道:“她自見她的,我能如何?”
程珺笑了笑,愈發溫潤明麗。她緩緩撫著圓滾滾的肚子。道:“如今皇上隔三差五來我這處,你若與他說一句,我從旁幫襯一回,這事兒不就成了?”
“宮外男子入宮最是麻煩不過,搞得不好就要出個把問題。如今正是關緊時刻。再過兩月,小皇子就要出生了,哪能在此時出事?良妃自想她的兄弟,與我們不相干。”阮小么道。
程珺嘆了一聲,拍了拍她的手,“難為你如此明事理,我哪裡不知?只是這幾月來,你幫我著實良多。一來我無從謝你;二來,也是我自己私心,妹妹往後……若留在宮中,這身世問題定然是要解決掉的。趕早不如趕巧,不如借這回良妃的力,便接了你回李家。”
阮小么大吃一驚,連退了幾步,“什麼叫我留在宮中!?姐姐,你這話過了!”
程珺抿著秀唇,似乎掙扎了良久,這才開口,“妹妹莫惱。我只這麼一說罷了。”
阮小么為人處事周到,性子也好,模樣更不必說,如今是一日比一日水靈,笑生風致、愁露妙容,連她這個女人看著都有些移不開眼,更別提皇帝。
只是皇帝到底還算有君子風度,懂得“兔子不吃窩邊草”這一道理,對程珺的寵愛還在興頭上,又被即將出世的小皇子攫去了大部分注意力,這才沒有強橫將阮小么收入宮中。
程珺看在眼裡,雖不是滋味,但就此時狀況而言,讓阮小么留在宮中,也並不是一件壞事,總比她孤身一人的強。
然而,阮小么只冷笑了一聲,道:“姐姐莫不是打錯了算盤?我如今並未服侍過皇帝,將來還是要出宮的,因此才如此不遺餘力地幫你。若是我真如你一般,侍了寢……你如今有多順心,將來便有多鬧心!”
“好妹妹,我知你性子烈,別惱了!”程珺無可奈何,只得好言相勸。
阮小么這才平息了下去。
程珺一口氣還在胸口沒喘上來,又聽她道:“不過……私心而言,我還是想看姐姐一步步坐穩這後宮之座。得你如此器重,我本不該得寸進尺,然而到底有件事想求你。”
“何事?”
她赧著臉道:“可否求皇上給我頒個獎狀之類的?”
“獎……獎什麼?”程珺一呆。
“就是表揚表揚,”她比手畫腳道:“比如我做了什麼有功之事,皇上親自下個獎賞令,表彰我的功績……”
“那叫賞賚,”程珺抿嘴笑道:“直接讓皇上給你封賞不就行了。”
阮小么嘿嘿笑道:“那也行……”
程珺道:“你護我孩兒周全,自是大功一件,縱使你不說,皇上也會下旨封賞。只是……妹妹縱然不願留在宮中,這身世總要拎個清白。”
“姐姐容我想想……”她遲疑了一會。
幾日後,阮小么豁然開朗。
離程珺產子時日不遠了,她若想成這事,恐怕最好在此前辦好。皇上那邊,她既沒那個心思,程珺自然樂得清閒。
過了這村沒那店,良妃此時肯助自己,必是猜想她今後會入宮,不如先打好關係;若是真到了離宮那日,再想讓她幫忙,可就難了。
打定了主意,她便去找了程珺,道:“良妃一事,還望姐姐多幫襯。”
程珺笑道:“我就知道,你會想通。”
她一句話,將良妃被壓在皇后桌上好些時日的請書翻了出來,皇帝親批,準了。
良妃很是激動,特地過來道謝,並順理成章請了阮小么一道兒。
李季入宮之時,正是九月九日重陽節。
重陽節,遊子歸鄉,阮小么在外七八年,終於也見著了她從未謀面的渣爹。
接風擺宴之所設在良妃縮在的景怡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