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筷子頓了頓:“你怎麼不吃?”
曼娘:“我剛陪著皓玉吃了幾塊點心;不餓呢。”
嘉言點點頭;挑面吃了一口;倒是意外的美味;自然不能跟嫂子比;畢竟,天下也只有嫂子一個罷了;而這碗麵在自己嘴裡,也稱得上佳餚了;麵條精細;上頭的澆頭是香噴噴的肉醬滷;自己這碗有些辣,皓思的沒有,可見用了心思。
皓思把一碗都吃了個精光;不禁道:“真好吃。”
曼娘笑了起來:“難得皓思喜歡。”
皓思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爹;站起身:“爹……”半晌;低聲叫了聲:“娘;我回屋去了。”
嘉言一愣;曼娘卻紅了臉;不好意思的別開頭去。
嘉言咳嗽了一聲:“去吧;把書抄十遍才能睡。”
皓思點頭:“是;皓思告退。”
等他出去了;曼娘才道:“這麼晚了還讓孩子抄這麼多書做什麼?回頭眼睛要壞了。”
嘉言看了她一眼;站了起來;往外走了幾步;見她不動;不禁回頭:“你是打算在這兒睡不成。”
安遠家的忙道:“時候不早,老爺夫人也該安置了。“
一句話說的曼娘俏臉通紅;雖能自在的面對皓思皓玉;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一提到這事兒;難免害臊;卻也跟在了嘉言身後;兩口子一前一後回了新房。
安遠家的也機靈;雖說晚了,該有的仍是一樣沒落下;撒賬子,念喜歌……所有環節都過去了;便恭喜了兩位新人;把伺候的人從新房叫了出去;只留下兩人相對而坐。
曼娘頭上的蓋頭還未掀開,等了一會兒,不見他動手;忍不住透過紅紗看了過去;見他定定望著自己;不知看什麼呢;琢磨如今還要這勞什子規矩做什麼;剛要伸手去揭自己的蓋頭;卻不想嘉言先一步用秤桿兒挑了開去。
四目對視良久;嘉言略遲疑道:〃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曼娘:“你;想起來了。”
嘉言愣了愣:“我們當真見過?”
曼娘臉色微微暗了暗;自己掛念了這麼多年的人;竟然把自己忘了;卻又一想;當年不過一面之緣;他哪會記得這些;只瞧著自己眼熟;已是造化了;他不記得怕什麼;自己記得不就成了。
想到此,開口道:“老爺可否還記得那年您進京趕考的時節;在珍寶齋附近;救過一對被地痞攔截調戲的主僕。”
她一說;嘉言倒是想了起來;當時自己天天都在家裡攻讀詩書;極少出去;那天是珍寶齋來了新書;大掌櫃叫人給自己送信兒;讓自己過去挑;這才出去;不想卻遇上幾個地痞調戲良家女子;自己怎能袖手旁觀;出手幫了個忙。
想到此,不禁道:“莫非那位姑娘就是小姐。”
曼娘點點頭:“正是曼娘。”
說著,臉越發紅了起來;卻仍道:“那日回府之後;便多放打聽公子;想讓父親親自登門道謝;不想,卻沒有公子的音訊;後來公子一舉高中狀元;跨馬遊街;曼娘遠遠瞧了一眼;方才認出;狀元郎就是那日救曼孃的公子;更是安家的二老爺;正想稟告父親;卻又趕上公子跟謝家的大喜。”
說著,咬了咬唇。
嘉言再傻也聽明白了;怪不得人家堂堂的尚書千金,會甘願嫁給自己做小呢;原來有這段因果;也不禁暗歎造化弄人;若當日自己不娶謝氏;稍待時日;或許自己的妻子就是曼娘了;也不用現在委屈她做小。
想起她才名遠播;這些年上門求親的必然不少;卻都被她一一推拒了;只因心裡念著自己;作為男人,不得不為她一片痴心感動;伸手握住她的手:“對不住;辜負了你一片心意。”
曼娘搖搖頭:“老爺說這些作甚;曼娘從來也不怨;若不是知道老爺夜夜孤燈相守;曼娘情願把這份心永遠瞞著;若老爺過得幸福安泰;縱然曼娘孤苦一生,又有何妨。”
望著她在燈下盪漾的眸光;如此溫柔可親;落在自己心裡,湧動出一圈圈的漣漪;令他的一顆心忍不住怦然而動;望了她良久;低聲道:“能得曼娘青睞;是嘉言的造化;你放心;嘉言會對你好的……”
外頭的安遠家的貼在窗戶根兒,聽了一會兒;不禁點點頭笑了;雖說今兒出了這樣的事兒;把兩府弄得人仰馬翻;到底沒耽誤了二老爺跟新夫人的喜事兒;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
這一夜,一個是心懷愧疚;輕憐秘愛;一個是夙願得償;婉轉承歡;夫妻相合,周公之禮;順理成章;嘉言只覺懷裡的女子;哪兒哪兒都是如此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