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這是米思達爾的果酒。兩國因為氣候不同,釀酒的方式也不一樣。烏爾克的酒更甜,酒精度更低,而米思達爾則相反。他們的酒酒精含量要高,也更苦澀一些。
瑞嘉王笑呵呵道:“這是來自紅河谷的美酒,前些日子花了高價從米思達爾的商人手中購入,雖比不得米思達爾王庭佳釀,但也希望能夠一解桑達爾的思鄉之情。”
桑達爾王舉杯向瑞嘉王道了謝,而後一飲而盡。黎鴻見納吉多神色正常,又觀察了會兒桑達爾,確認他卻是沒有任何問題後,方才輕啜了一口。
深紅色的酒液比葡萄酒的顏色更正些,也更濃寫,但黎鴻喝一口,便覺得這酒苦澀難當,難以入喉。這些天來,作為烏爾克的王,在生活上她確實十分任性,也從未有人指責過她這樣的任性。
於是曾經經受過風餐露宿之苦的黎鴻,便心安理得地將只喝了一口的酒推到一旁,吩咐自己的侍女為她去取烏爾克的酒來。
瑞嘉王見狀,笑道:“看來不合盧加大人的口味。”
黎鴻見瑞嘉王的態度與往常無異,便知瑪朵娜確實有好好儲存秘密,並未將自己的身份告訴任何旁人,便也笑著點頭道:“王之秘酒有很多種,但我還是跟喜好烏爾克的佳釀,桑達爾王應該不介意。”
桑達爾不知想到了什麼,對黎鴻道:“酒並非娛情之物,少喝些也無妨。”
黎鴻一笑而過,但卻也接受了桑達爾的勸告,未曾再碰酒杯,而是吃了些水果。
宴會廳內,陪客的瑞嘉貴族們都已微醺,醉眼朦朧的欣賞著滿庭的歌舞與奢靡,全場最清醒的,倒成了黎鴻與桑達爾。
黎鴻願想吃點葡萄,卻忽然覺得下腹一陣灼熱,緊接著便是難以抑制的絞痛。
她的手心下意識攥緊,但還是痛得額頭出汗。
她身側的侍女即刻發現了她的不妥,低低道:“大人?”
黎鴻從牙縫裡擠出臺詞:“扶我回去,我大概中毒了。”
侍女:“大人!?”
黎鴻按住了她:“別叫,我可不能出事!”
言畢,她甚至鎮定自若的站了起來,對瑞嘉王和桑達爾笑了笑,抱歉說:“抱歉,我忽然想起來有些事還未處理,得先告退了。”
瑞嘉王已經半醉,聽見黎鴻這麼說,挽留了幾句,便也隨她走了。倒是桑達爾看出了些許不妥,但迫於黎鴻的神色,也不便當場質問。
黎鴻便退下了。直到離開會場,她的背脊都挺直著。
然而一旦離開了眾人的視線,黎鴻便大汗淋漓地倒在了侍女的身上,喘息著:“快走,送我回去,去找瑪朵娜公主,她能為我帶來醫生。”
侍女連忙領命,帶著黎鴻回去。
而另一邊,桑達爾王無論如何都覺得不對。他走下了座位。
庭中的舞女以為是自己的舞姿打動了王者,臉頰微紅。
但這位白髮的王者卻毫無停頓地略過了她,走向了黎鴻先前的位置,端起了她那杯只喝了一口的米思達爾酒。
黃金盃在桑達爾的手中,纖細的腳杯宛若鎧甲之刺。
他端著這杯酒,端詳了片刻,而後毫無猶豫地喝了下去。
納吉多見狀,神色大變,什麼也顧不得,大叫道:“陛下——!”
他這一聲,打斷了原本奢靡的音樂,甚至驚道了舞姬。
眾人從微醺中回神,都看向了不知何時走下來的桑達爾王。
桑達爾王吐出了杯中的酒液,紅色的眼瞳平靜無波,讓人猜不出情緒。
瑞嘉王試探問:“桑達爾王?”
桑達爾王神色平靜,對眾人道:“夜色已深,諸位的家人恐怕還在等候,不早些回去嗎?”
這裡是瑞嘉王宮按道理來說,怎麼也不該由他下逐客令。但桑達爾王畢竟身份特殊,瑞嘉王略思考了片刻,便應和道:“確實如此,多謝你的提醒,說起來也是該休息了,我便先回去。”
有瑞嘉王做了領頭人,宴會廳內的眾賓客一時間便散了乾淨。桑達爾命令舞女與樂師等人也離開,一時間巨大的宴會廳內,只剩下他與納吉多。
桑達爾沒有回頭,他將酒杯擱了下來,低低道:“納吉多,我以為你殺我,畢竟是這麼珍貴的毒藥。”
“你怎麼捨得浪費在烏爾克一個小小宰相的身上?”
納吉多顫抖地說不出話,他撲咚跪下,懺悔道:“陛下,原諒我吧!”
桑達爾卻接著道:“這是‘龍牙’,昔年英雄格爾貢便是用著它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