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踢那張俊美不遜女子的臉頰時,一抹古怪而陰鷙的笑容順著眉眼化開。
“尹鈞白,我知道你痴情於言離憂,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可是你想過沒有,你為她付出再多,她能回報給你些什麼?感謝嗎?還是索性對你的忠誠、愛慕視而不見?就算她對你笑笑,說些讓你以為自己很特別的話,那又能如何?別騙自己了,你才不會滿足於細如牛毛的安慰,你想要的不是謝意也不是歉意,而是她,是實實在在的人啊!”
模糊而混亂的嚅囁聲戛然而止。
折磨,酷刑,又或是威逼利誘,這些手段在最忠誠的人面前毫無用處,但有一種手段,越是忠誠就越難以抵擋。
那就是深入骨髓肺腑的慾念。
柔軟手掌忽而變得粗暴,連嵩用力抓住染上血汙的雜亂髮絲,逼迫奄奄一息的尹鈞白抬頭與他對視,那雙微微眯起的眼眸中透著令人震懾、畏懼,卻又充滿誘惑的可怖光澤。
“你很想回到她身邊吧?想要再看看她,陪著她,對嗎?我不會讓你做出傷害言離憂的事,也可以保證我和孤水都不去動她,只要你告訴我一些小秘密——告訴我你所知道的,有關溫墨情的所有事情。”
第180章 巾幗舊事
縱馬趕路最是枯燥無聊,加之路上行得急,迎面風徐而有力,言離憂幾乎沒有機會與溫墨情交談,往往剛開口就嗆一肚子風,不得不把許多話咽回腹中。
那支銅烙無疑是個謎團,然而更令言離憂好奇的是溫墨情。
一門極少數人才能讀懂的異族語言,一支獨一無二的神秘銅烙,這些秘事溫墨情怎會了解得如此透徹?為什麼他會知道初九性別年紀?銅烙,初九,還有初九的生身父母,溫墨情與他們之間到底有著怎樣關聯?
離他越近,疑問越多,看得越不清晰。
事實上言離憂非常討厭這種感覺,儘管溫墨情不是刻意隱瞞她什麼,且他也沒必要把自己的事通通告訴她,可她就是覺得不舒服,好像與他隔著一層紗、一道鴻溝,這是在決意離開溫墨疏後她最不願見到的東西。
“離憂,累了嗎?”見言離憂臉色不好,夜凌郗不禁有些擔憂。
馭馬在前的溫墨情聞聲回頭看了一眼,速度稍稍放慢:“快到了,過這個驛站就可以看見安州城城門——進城後找間客棧,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原本言離憂還有些煩悶,聽溫墨情這麼一說無端輕鬆幾分,用力一夾馬腹趕到前面去,回頭給溫墨情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溫墨情嘆口氣,臉色頗有些慵懶,眼底卻藏著一絲笑意。
夜凌郗看不懂這兩個人一語不發眉來眼去是在交流什麼,只覺得言離憂的確比剛離開帝都時心情好上許多;再仔細打量溫墨情,忽而發現,這個身份特殊的世子好像與第一次見面時有些不同,那雙過於冷靜的墨色眼眸裡多了些溫柔顏色。
“比吃藥還管用啊……”夜凌郗愣了愣,長嘆一聲幽幽感慨。
言離憂走得遠些沒有聽見,倒是溫墨情聞聲回頭,流水般目光淺淺掠過,唇角微翹:“心病,自然需要心藥醫。”
“那你是她的心藥嗎?不會有毒吧?”夜凌郗扭了扭手腕,眉梢高挑,“你是碧簫師兄,有什麼事她沒法責怨,我可不一樣,你要是敢欺負離憂,我第一個登門找你麻煩。”
“誰敢欺負她,我才是要去找麻煩的人。”
溫墨情與夜凌郗之間畢竟隔了一層關係,說不上熟稔,此刻卻難得目標一致,及至言離憂聽到身後兩人唧唧咕咕聊了半天驚訝回頭,那二人已似老友般天南海北無話不談,簡直親密到了令人嫉妒的地步。
“躲著他些,這人一肚子黑水。”言離憂毫不猶豫拔馬回頭,扯住夜凌郗衣袖就往前拉。
“有嗎?沒發現啊,我倒覺得他挺有趣的,人不錯。”夜凌郗靈動眼珠一轉,笑嘻嘻貼近言離憂耳側,“如果要我選夫君就選他這樣的,上得了廳堂,鬧得了洞房,到什麼時候都不會悶。”
言離憂倒吸口氣,在夜凌郗鼻子上狠狠一擰:“沒羞沒臊的,前幾天還偷看君老闆沒完,現在又惦記鍋裡的嗎?你那雙眼睛黏在君老闆身上就不願挪動,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夜凌郗噎住,嚅囁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一張透著健康膚色的臉頰漸漸轉紅。
看這樣猜測屬實,夜凌郗果然對一招將她擒住的君無念動了心。言離憂不知道該為結拜姐妹高興還是擔憂,當在帝都外舊宅她發現夜凌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