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鳳寧聞弦知雅意,前日說昭寧帝太歹毒的話,果然是嚴鴻信等人放出去的。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嚴鴻信,遷徙入江南,是想與江南黨結盟麼?陳鳳寧邊走邊沉思著,昭寧帝越發老練,如果他是昭寧帝,為了瓦解江南實力,必然故意不修運河。淤塞,逼的人不得不走海運。海運牢牢抓在昭寧帝手中,在逼死沿江依附運河而生的家族的同時,賺的盆滿缽滿。
棉紡已被擠的差不多了,接下來是絲綢。江南黨確實該著急了。嚴鴻信的盟友尋的不錯。隨機陳鳳寧又笑了出來,天下亂竟也有好處。若非爛透了根子,昭寧帝裝死不修運河的事兒還辦不成,利益瓜分到今日的地步,是誠心想修都是不能夠的。江南太猖狂。
若非家族佔地被持續擠壓,陳鳳寧也不想與饕餮江南為伍。昭寧帝確實年輕,什麼都想做,便什麼人的利益都動的到。應該先動運河與商稅,最後再想辦法行王田的。一股腦兒的幹,爽快是爽快了,卻是樹敵滿天下。亂拳打不死老師傅,亂拳自會打死自己。
陳鳳寧朝紫禁城的方向看了一眼,君臣之爭還未真正開始,陛下,你好自為之。
第436章 汪汪汪
第203章黨羽
海運不受結冰之擾,春冬的沿海反比有颱風的夏秋更熱鬧些。翠綠在天津靠岸,輕吁了口氣。時隔多年,她終於又回到了京城。立在她邊上的,是未婚夫張安,乃江西研發中心僅次於穆大工的核心技術員。此番被調入京城統管五軍武備研發,做的是兵部虞衡清吏司正六品主事。翠綠不是不後悔當日的幼稚,待到王虎等人升官,便知無望。除去不願嫁人的翠華,她與翠柳分別同意了穆大工與張安的追求。穆大工人在江西,卻已是領了兵部正五品虞衡清吏司郎中的職位,京中自然也有個郎中,只兩處不相干,暫無衝突。但沒有經過科舉的張安直入兵部,即便有庭芳在上頂著,壓力也可想而知。
一齊跟來的還有許多人,楊志初總共挑了十個幕僚,其中六個是給庭芳的,四個是給徐景昌的。好幕僚從來難尋,江西四處用人,勻出十個已是極限。只能靠庭芳自己在京中尋摸了。除此之外,還帶了個小丫頭,年僅十二歲的小朵兒,被其堂姐君子墨毫不留情的扔上了船,揮淚與母親告別,以期在庭芳跟前混一個真正的前程。
一行人從天津行到京城,幕僚們都是要拜見新主,不敢大意,在京中客棧裡好生歇了一夜,次日才浩浩蕩蕩的乘坐馬車去往定國公府。
恰逢休沐,徐景昌夫妻等在家中。彼此廝見,庭芳看著為首的幕僚笑了笑:“馬先生竟肯來京中,感激不盡。”
馬授原在江西任知事,與庭芳有過一面之緣,不曾想庭芳還記得,頓時生出些許感動。餘下的幕僚,就都是生人了。皆是四五十歲的年紀,算得上是幕僚的黃金年歲。
人太多,不得好生說話,不過彼此說些風土。做幕僚的都是有眼色的人,知道翠綠定有私房閒話,估量著時間差不多,便都告退了。庭芳使了春逸去安頓。公侯府邸一家子幾個官都不稀奇,庭芳與徐景昌各佔了正院左右的兩個院子做外書房,外書房後頭的院子恰安置幕僚與家眷,正好辦公。
打發了幕僚們,徐景昌看著張安就有些心癢難耐,他真是好久沒摸著作坊了,趕緊把人帶去外書房說話。庭芳哭笑不得,既然只剩女眷,她也就攜著翠綠入了自家起居的正房。
落座後,庭芳笑問:“年前翠華來信說你們定了親,是已成婚了,還是預備成婚呢?”
翠綠勉強笑道:“且慢著些吧,他要管武備處,我則要打理成衣廠,此刻結婚太誤事兒了。”結婚就難免懷孕,新廠初立千頭萬緒,懷個孕直接就沒她站的地兒了。本就是在南昌時反應太慢,巧宗兒都叫前頭的姐姐搶了,自己混成了管內務的,次後庭芳離京,更是混不進去別人的地盤。聽聞庭芳要南昌調人入京管五軍成衣廠,立刻同君子墨申請,才抓住的機會,自是不會輕易放過。翠華便是嫌婚姻拖累,索性不肯結婚。她與翠柳還是覺著嫁個男人有指望些,才松的口。
庭芳卻是笑著搖頭:“京城比南昌複雜百倍,裡頭還有許多被罰的官眷,更是不好管理。你初來乍到,陛下不會讓你當領頭,你管不來。且先從小管事做起,再慢慢往上爬。張安也做不到一言堂,京中水深著呢。既如此,你的婚事就別拖了吧。橫豎現在也沒法子獨當一面,先把孩子生了也使得。”
翠綠苦笑道:“生孩子真耽誤功夫。”
庭芳亦苦笑:“我知道,可有什麼法子呢?要麼你學翠華不嫁,既是嫁了,總要過這一遭兒。我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