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2 / 4)

最後,就是跳舞這一樁,沒有老師沒人教,是一般人能會的嗎?我之前不上心,當她胡鬧。這些日子瞧下來,發現她竟是真會。再有好幾個月前,她自己也說過,說她不是我的閨女,氣頭上說的。我以前都覺得她是裝的,不想安生過日子。現在想想,她作這些事幹什麼?”

賀姐聽她說完這一大串的話,回頭看了看門上的一小塊玻璃,然後又回過頭來清清嗓子小聲說:“現在不準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不過我一直覺得啊,鬼鬼神神的,都有。許多事情,非這些解釋不清。說了你不信,我還見過鬼呢。”

李佩雯一聽來了興致,“在哪裡,什麼時候?”

賀姐聲音越發小,“小的時候,在我姥姥家。那宅子特別老,傍晚太陽剛落山那會兒,我在正屋裡就瞧見個裹小腳戴旗頭的老太太,坐在太師椅上,笑得臉上全是樹皮一樣的褶子。”

李佩雯聽完,下意識拉被子往身上裹,“我是沒見過,可我想了這兩天,總覺得,蔣珂是不是被別的魂兒給擠走了,現在家裡的那個,就不是我閨女。”

賀姐仍小小聲,“要不……你直接問問她?”

李佩雯抿抿唇,“我等逮著合適機會再問。”

這話說完了,賀姐把微微伸出去的脖子縮回來。李佩雯拉嚴實被子準備睡覺,剛閉上眼沒一會兒,忽又想起什麼一樣,睜開眼伸頭看向賀姐,“賀姐,你宣傳隊不是認識人麼?託您幫個忙,幫我找雙芭蕾舞鞋來。”

賀姐看著她一笑,“稀奇,都懷疑不是親閨女了,反倒上心了?”

李佩雯把伸長的脖子收回去,後腦壓到枕頭上,嘆口氣,“是不是親的且等問過了才知道,希望只是我一時胡猜疑吧。”

第12章

李佩雯雖然希望這只是自己的胡猜疑,但是所有的細節和證據指向,又確實都在說明蔣珂和以前的她就是不一樣了。她躺在辦公室的小床上,眯合著眼睛細細回想這幾個月以來蔣珂的種種表現,假使塗抹掉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

這個人,她壓根兒不認識。

三日後,李佩雯拜託賀姐的事就有了眉目。

她用一塊家裡使舊了的麻布料子把芭蕾舞鞋包得很嚴實,在李佩雯從病房裡給病人打上吊針回來後,便從抽屜裡拿出來送到了李佩雯面前,跟她說:“給你找來了,九成新的。”

李佩雯伸手接下來,稍開啟看了一眼,確實是簇新肉粉色布料子,手指摸上去滑得像水。她用指尖摸兩下,便包了起來,拿在手裡跟賀姐說:“賀姐,謝謝您了。”

賀姐嗔她一眼,“跟我這兒瞎客氣什麼?實在過意不去,醫院外頭那興隆飯店裡請我一頓也行啊,我不挑。”

“那我可請不起。”李佩雯笑起來,“醫院飯堂的飯倒是能請您一頓。”

現在甭管是街頭巷尾的小酒館還是大道中間兒正兒八經的飯店,都是國營的。不花上幾塊錢,到裡頭基本吃不上什麼東西。也就有些男人好酒,月餘去那麼回把,打二兩一毛六一兩的小酒,要一盤兒花生米,坐在灰舊的小方桌邊慢慢地品。家裡條件再差的,壓根兒不要下酒菜,就幹悶二兩白酒。

李佩雯一個月就幾十塊錢的工資,省吃儉用才夠一家老小湊合過日子。賀姐說這話,是故意拿她逗悶子,她聽得出來。

她這也就不客氣了,把舞蹈鞋收起來,只等著晚上下班兒回家。

安寧醫院離蔣家的衚衕不近也不遠,騎腳踏車約莫二十分鐘的路程。

這時候騎的腳踏車來來去去就仨牌子——飛鴿、永久、鳳凰。大車軲轆大車架子,踏上腳踏板助步走起來,順動作上車,腿一撂幾丈高。個頭小的孩子學騎車,夠不著黑皮座,只能把腿插…進腳踏車的前橫槓下頭,小小的身子隨著齒輪的轉動不停地上下上下。

李佩雯下班後騎上腳踏車回家,平時上下班拎東西的手提布包掛在龍頭上,前前後後地晃盪。

車入了衚衕口,她見著熟人笑著招呼兩句便騎過去。前頭有放學在路上逗留的小孩兒皮鬧擋道兒,便把車鈴鐺撥得叮噹直響。等孩子讓出了路來,再騎過去。

這樣一直騎到自家院兒門前,剎車下來,前後提了腳踏車的龍頭後座進朱漆大門,把車子停去院角的木搭棚子裡。

和平常一樣,她下班到家,蔣珂已經把晚飯燒好蓋在灶裡悶著了。並且,也仍是不大和她說話。

李佩雯算著的,自從蔣珂退學以後,就沒再叫過她一聲媽。人都說她李佩雯面相柔弱實則內裡固執,現在她算見識了,真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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