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點地疏通吹乾。
褚涼有些嫉妒自己的頭髮,但更多的是高興。
收拾完他很乖巧地往被窩裡一躺,拉好被子還勸珈以出去,在她拒絕了三次還是拗不過他走到門邊開了門後,他才很輕很輕地說了一句,“如果我現在只是生病的話,我醒來能不能喝一碗白粥?”
他陷在潔白的床褥裡,唯一露出的腦袋上黑髮柔順,那雙紅眼裡深藏著恐懼、茫然、脆弱和很微弱的希望,偏頭看著珈以,在收到她回頭的視線之後,還很努力地擠出了一絲微笑,“我聽說,生病時候照顧病人,白粥是最合適的。”
他從來沒有生病被細細照顧的時候,但照顧珈以時,他卻這麼學著做了。
這小混蛋舉一反三的能力真是很強。
珈以站在門口看他,好似要安慰,卻又找不到什麼好辦法,最後只能放柔了語氣告訴他,“你先睡一覺,什麼都會好的。”
這其實已經是答應了。
褚涼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他其實遠沒有看著那麼難過或者是絕望,因為高燒奪走他的體力時,他能感覺到丹田裡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慢慢甦醒,帶來的舒緩感覺充斥到四肢百骸,他的各種感官甚至比以前更加靈敏。
所以當他意識清醒過來時,不用睜眼,他都能感覺到身邊有人。
他心情很好,雖然身體很累,但體內的力量充沛而活躍,他很想去碰一碰床邊這個願意守著他的人——這點溫柔,不是他假裝什麼騙來的。
他心念一動,體內的力量好似就得到了指令,前仆後繼地從他身體裡湧出來,撲過去,像看不見摸不著的海浪,擁抱住了靠在床邊打盹的人。
從頭到腳,嚴絲縫合。
褚涼忍不住睜了眼,轉頭想看一看。
但他不過一動,床邊的人就“唔”了聲驚醒過來,圍繞在她身側的那些原本就小心翼翼的精神力在須臾間消失,褚涼膽戰心驚地望著她。
珈以看他的表情才確定他肯定覺醒了異能,而且剛才用在了她身上。
但他這個異能覺醒得無聲無息的,不要說周圍那些白天八成不在家的異能者,就是她離著這麼近,都沒一點感覺。
不得不說,這樣省下了她一堆麻煩。
珈以不過一照面的事情就理清了其中關竅,眼裡還帶著殘留的睡意,手已經伸過去放在了褚涼額上,“不燒了,”她咕噥了句,整個人都放鬆下來,“看來應該只是受涼了而已,不燒了就好。”
說著話,她撐著床頭櫃站起身來,“粥給你放床頭櫃了,應該還熱,嘶——”
最後這一聲,是因為褚涼伸手按住了她的手。
她掙脫開來抬了手,褚涼才看見她手背上有一小塊面板被燙得通紅還脫了皮,剛才被他措不及防之下一按,疼得眼睛裡都泛了淚光,惱怒地瞪了他一眼。
褚涼一骨碌就從被窩裡爬了起來,半跪著又看了眼她的手,不用猜都知道這八成就是為了給他熬粥燙的,心裡莫名有些高興,“對不起。”
他頂著那頭柔軟的黑髮,整個人都蔫巴巴的,看著真是十分的軟萌無害。
“行了,”珈以空了那隻沒受傷的手,“醒了趕緊喝粥,一會兒涼了。”
她說完轉身就準備走,卻不想這次還是沒走成——褚涼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沒傷的那隻手,用很輕的力氣圈住了她的手腕,在她身後很低很低地說,“你說我有親人,他會照顧我……那那個親人,可以是你嗎?”
褚涼環著她的手腕,一句話出口像是用了全部勇氣,“我可以叫你姐姐嗎?”
褚涼的動機不純,珈以知道。他就像是個被拉出了泥潭的人,只清楚泥潭的沉悶和汙穢,不問緣由不問結果,死死地就像抓住那個拉他一把的人,免得再陷入其中,或者還想讓自己更富有一些,擁有某些與別人不同的、珍貴的東西。
這是一個曾經一無所有的人對“一無所有”的恐懼。
他聞見了味道,他嘗過了味道,他就會貪婪地掠奪更多。
但這樣,曾經救他的人會很辛苦,就像有些看見落水者就跳下去救援的好心人,被掙扎求生的人死死困住,失去了掙扎的機會,一起被水淹沒,下沉。
好在,她的動機也沒純粹到哪裡去,大家半斤八兩。
於是她轉過身,看了褚涼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像是很無奈地對他妥協一般,揉揉他那柔軟的頭髮,抽出被他握著的手,在他壓抑著失望和一絲嘲諷的神情裡,把他抱到懷裡,“你願意這般稱呼我,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