壎的啊。
上大學的時候,教他們中國音樂史的老師心血來潮,讓他們每人買一隻壎去學,他要讓鋼琴系的學生領略“中國古代音樂的博大深邃”。古靜從某寶上買了一隻十孔的黑陶筆筒壎,也只是學個入門,能吹個音階而已。那段時間,整個課堂天天都是十幾只壎齊聲嗚嗚在哭,太可怕了,所以她最後也沒把壎堅持下來。
只是不知這秦壎是幾孔的,是否又容易重新上手。瑾娘低下頭站在樓梯後盤算著,忽然聽到樓上有個蒼老的聲音喚她:“叔瑾,你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說高漸離生卒年不詳,不過貌似一般傾向認為,秦統一後他也四十來歲了。這樣的話跟瑾娘差距太大了。
私心設定他今年二十七歲,荊軻刺秦當年他是二十歲。雖然有點太年輕了,不過為了劇情,就這樣吧。
高漸離比瑾娘大十二歲。
嬴政比瑾娘大二十三歲。
我好像真的……有點大叔控?
☆、天命玄鳥
瑾娘應道:“是,父親。”提起衣裳走上樓去。她父親將她引至房中,在案前面對面跪坐下來,老頭病得很久,身體羸弱,眼睛黯淡無光,每說一句話都要不停咳嗽。
縱然是白天,這屋子還是很黑,散發出一股陳腐的氣味,呆在其中令人難受。
父親說:“叔瑾,你抬頭看我。”
瑾娘抬頭望著他渾濁的眼珠,不解其意。父親長跪,挺直了腰,緩慢而鄭重其事地從袖中取出一把蓍草,拿一半放一半,拿一半放一半,週而復始,永無盡頭,看得瑾娘都要打瞌睡了。
過了許久,桌上只餘幾根草了。父親看了良久,嘆口氣道:“叔瑾,你不知道,在我家做工的那個幫傭,恐非是凡人。我昨晚夢見一顆火球自天而降,落入後院,我心裡憂愁,再三卜筮……只怕他乃是天命玄鳥。”
天命玄鳥,降而生商……等等,那是個什麼鬼?跟高漸離的畫風完全不符啊。而且,老人說這話,不會被人給聽去了治罪麼?
老人又佝僂著咳嗽起來。他抖抖索索站起身,走到屋角的黑暗處,探身取過一物,搬了過來。這點動作,似耗盡他全身的力氣。瑾娘看了不忍,想要幫他,被他橫了一眼。
父親把那東西放在案上,揭開掩著的白布。裡面竟是一把築。瑾娘愣了,不解其意,父親說:“這築放在那積灰也有十年了,你拿去吧,隨你怎樣。只是有一句話望你記著,天命玄鳥,非你叔瑾能近之!”
瑾娘高高興興地就抱了築回房中去,她本還在為難自己從哪裡弄來把築比較好,誰曾想會這般得來全不費功夫。她特意將築擺在窗臺上,推開窗戶往外去看,卻不見高漸離的人。想是他正在休憩吧,瑾娘稍微有點失望。
她坐下來細細看那張築。木質已經泛黑,紋理尚是清晰可見,比高漸離的那張築寬出寸餘來,看起來這張築有些年頭了。儘管有白布包裹,弦上還是落滿塵灰。她把塵土擦去,琴絃繃緊,試著撥了幾下,聲音鏗然,清脆繞樑。
雖然說古靜並不知道老頭為什麼忽然要將這把築給她,不過她也懶得去想。古人的思維,她還需要再慢慢琢磨,此時此刻多想也無益。
瑾娘倒是很開心,手中有築,就像和自己高漸離越來越近,有了能和他並肩的資本似的。
自從高漸離不慎打翻宋康的一罈美酒後,宋康就不讓高漸離在前頭忙活了,只在後院做些雜事。後院主要是嫂子在管,她待下人很不錯,如此高漸離倒是清閒了一些。
人一清閒就想尋些事情來做。瑾娘常見高漸離站在她窗下,抬頭去聽瑾娘擊築。有時候蒙肅也過來擊築,帶著他那吹壎的朋友,每逢此時,高漸離就站在柴房前,半仰著臉去聽,瑾娘從樓上望下去,只覺高漸離聽入了迷一般,臉上時陰鬱時憤慨,最終都化作曲中時的失落。
當高漸離偶然發現瑾娘在看他的時候,便衝著她一笑。這秦時青陽之景,都因為這笑容,顯得溫柔朦朧了起來。
瑾娘看得痴,忽然回過神,從窗前站起來,於房中踱步。她挑起垂落肩頭的一縷頭髮,用兩根手指拉扯著,這是以前古靜因為難而沉思養成的習慣。她當真不會是喜歡上高漸離了吧……
高漸離生得好看,脾氣又好。棉花包鐵塊的性子,表面上一聲不吭,卻總有一根嶙峋傲骨支在那裡。少主責打他時,他也不曾求饒過一聲。
她心裡飄飄忽忽沒有個主意,腳卻不知不覺走下樓去。
少主母叫高漸離去擇菜,他端個笸籮坐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