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嗓音細細弱弱地道:“還請殿下贖罪,那日奴婢並不是有意欺瞞,實在是聽岔了,總覺得小郡主像似在哭,可等下去了才發現小郡主並沒有哭,都是奴婢錯了。”
這是不打自招了?
“你錯什麼了?”
“奴婢不該幫殿下淨足淨到一半兒,就丟下您不管了,更不該下來看見小郡主沒醒,怕挨罰不敢再上去。”
“這麼說來,也是情有可原?”
瑤娘忙點頭。
晉王看向她。
今天這個奶孃打扮得更是老氣,一身檀香色的衣裳,寬寬大大,沒個形狀。梳著獨髻,以前光潔的額頭,如今全部掩藏在她刻意弄出來的劉海之下。
按照大乾朝的風俗民情,已婚婦人是不留劉海的。
可她倒好,為了刻意弄出個劉海來,竟把前額的頭髮特意擋在額頭前,並用頭油固定住。可能因為這種劉海不容易弄出來,她在這一層劉海上抹了很多頭油,油光四射的,看著就讓人覺得礙眼。
乍一看去整個就一廚房裡打雜的婆子,實則在見過那種美景之後,又怎麼能瞞過慧眼如炬的晉王。
他只覺得暴殄天物。
晉王有些詫異自己的這種想法,要知道他從來最是覺得婦人的身子令人作嘔。別說遐思,根本不會往那種方向去想,可他卻是一再為這個小奶孃破例。
就是因為這些異常,晉王更是確定自己一定要弄清楚這件事的真相。
“若想讓本王不怪罪你也可……”晉王徐徐道。
瑤娘愣了一下。
“將你的衣裳脫了。”
呃?
瑤娘這下驚訝得連掩藏連尊卑都忘了,抬頭詫異地望著晉王,瑩白的小臉兒一覽無遺,嫣紅的小嘴兒微張,像似看到什麼奇景。
晉王從來不是一個粗放的人,認真說來他話極少,也比較講究體面,畢竟是天潢貴胄的出生,富貴到不能再富貴的龍子鳳孫。讓他從嘴裡說出那種調戲良家婦女的話,簡直比在街上看見有人光著身子跑還可怕。
反正瑤娘上輩子和晉王在一起那麼多次,他也就僅僅只說了寥寥幾次,還俱都是床笫之間意亂情迷之時的錯語。而等他下了床榻,卻是一派正經、冰冷,宛如不染塵埃的神祗。
“殿下,你不能這樣的……”紅嘴兒抖索半天,瑤娘才艱難道:“這樣與那些欺男霸女的惡霸,又有何不同……”
聞之,晉王淺笑。
是那種十分狂妄、鄙夷、不屑一切,又夾雜著幾分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笑,無遮無掩,好似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晉王確實沒幹過什麼逼奸良家婦女的惡霸之舉,但並不代表他沒做其他別的類似仗勢欺人的事。要知道他們這種身份與地位,打從出生後最先懂的便是,什麼叫做‘勢’。而他們這些所謂的龍子鳳孫之所以會凌駕於芸芸眾生之上,何嘗不也是‘勢’。
尤其晉王,幼年時德妃便歿了,失了親孃的皇子在宮裡,還不如個奴才。從小晉王就懂得如何借‘勢’,懂得靠‘勢’去威懾那些個奴才,以及如何去獲得更多的‘勢’,以求哪一日能屹立在那雲巔之上。
所以晉王不是不惡霸,他不過是惡霸得比較高階,是惡霸們的祖宗罷了。
可真讓他宛如市井之徒做出種種惡霸之舉,他還真有些為難。
晉王在腦海裡思索著市井中的惡霸該是如何欺壓良民的,不是他愛聯想,而是眼前這個有趣的小奶孃,她的表現就是如此。
可惜晉王想了好一會兒,都沒能堪透這項本領,他決定放棄,按照自己的法子來。
“把你的衣裳脫了,別讓本王再說第二遍!”
小劇場:
晉王:你是死了男人的寡婦?本王死了?你自己數數這文才不過二十二章,你死了多少次男人了?
瑤娘:(無辜臉,對手指,就是不說話)
晉王:本王這就讓你知道你男人到底是不是死的……以下省略萬餘字……
第24章
不得不說; 瑤娘真被嚇到了; 她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
她下意識就想匍匐在地; 任晉王予取予求,可她同時也想到了小寶。
她想起了上輩子沒了親孃,可能孤苦無依; 在姚家受盡李氏白眼的小寶。若論這世上最讓瑤娘覺得對不起的人; 也只能是這兩輩子都讓她不得不扔下的兒子。
小寶不能沒有親孃; 她不能死,所以她不能再重蹈覆轍去做晉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