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橫飛,陷入絕望。他只是簡單地想給賈璉找點麻煩,來個下馬威,讓他堵堵心,誰會想到就這麼微微一下,他竟然成了“抵抗聖旨”的罪臣。
罷黜,株連……近在眼前。
“輕忽懶惰,翫忽職守。段志用,這些年朕錯信了你。”皇帝說罷,擺擺手,當即就有侍衛拉這段志用下去。
段志用緊張的正要給皇帝賠罪,忽然被拖走,嚇得大叫,大呼自己冤枉,眼睛不時地瞟向大皇子和北靜王水溶,寄希望於他們能幫自己說句好話。
“大——”話只說了一個字,就被堵了嘴。
侍衛毫不留情的用大手捻著他的兩片唇,狠狠拉扯,連同他的身體一起粗暴生硬地拖出殿外。
大皇子見狀,嚇了一跳,眼珠子亂瞟一陣,心噗噗的跳。
到兵部尚書倪永昌這裡,皇帝面色更加陰沉,眯著眼問他:“你呢?賈尚書該早把謀劃好的文書送到你那裡,怎麼不見你派的兵護送?”
倪永昌忙磕頭:“臣該死,錯信了段侍郎!是他派人告知臣,不必派兵的。”
“哼!堂堂尚書的話你不聽,去聽個侍郎的,我看你也沒有什麼做尚書的命,痛快地給別人騰出你這個尚書之位吧!”
倪永昌嚇得直磕頭求饒,請皇帝開恩,讓他戴罪立功。
靖英光站出來求情,無非是跟皇帝解說近來朝廷官員空缺太多,不宜再大動干戈貶斥要員。
皇帝緩了緩氣,這才饒了倪永昌一遭,但要罰俸三年。
倪永昌忙恍惚著謝恩,晃晃悠悠d得站起身。直腿的時候,倆膝蓋一軟,差點又撲倒,被賈璉給扶住了。待倪永昌發現是賈璉扶他的時候,嚇得一哆嗦,他尷尬地不知該如何應對賈璉,嘴角抖了抖,想笑發現長合不合適,就對賈璉眨了眨眼,算表示他的謝意了。
賈璉只覺得這個胖乎乎的倪永昌有點逗。
“皇上,臣已經命人立刻將城門已經封鎖。那麼多銀子,他們帶不出京,只要各處搜查那些流民藏匿的住所,定然能將那些銀子追繳回來。”倪永昌憑著自己多年的經驗,非常肯定的表示。
皇帝點點頭,緩了緩,轉而看向賈璉,“愛卿,你剛才說搶錢的那些是餓了沒命的流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賈璉便將京郊鹹厚村佃戶們的遭遇事兒告知了皇帝。
“竟然如此悽慘。”皇帝捻了捻鬍子,眉頭緊鎖。
賈璉:“皇上,今日事僅是個小苗頭,在天子腳下有重兵把手,頃刻鎮壓便可了事。但這種事病因不除,舊疾就會再犯,而且換個地方的話,很可能會發生更嚴重的情況。”
水溶笑,“賈大人未免太危言聳聽了吧。不過是一村子的佃戶出了點問題罷了,這是個別情況,你怎能說全天下都如此?”
賈璉聞言嗤笑:“等全天下都如此,還來得及麼?坐等事態的發展而不去管,皇上還要我們這些臣子做什麼?難不成我們就這樣心安理得的吃閒飯!?”
“你——”水溶突然被他的提問噎住了。
大皇子罵道:“賈大人少胡說八道了,你似乎什麼事兒都扯到國家民生上。這次不過是幾個刁民作亂,不知感恩,痛快處理乾淨了便是,完全沒有你講得那麼嚴重。”
“凡事有因有果,不可能憑空而來。土地的所有權和農民們長期分離,便會嚴重導致了農耕生產秩序的破壞。小農破產,那些百姓們無飯可吃,無衣可穿,拼是可能死,但不拼是必死。這樣的絕望的情況就會嚴重導致動盪,很容易出現民眾暴動。”賈璉鏗鏘解釋道。
皇帝聽得有理。大皇子還要說,皇帝見狀抬手示意他閉嘴,且動了動手指,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大皇子瞪一眼賈璉,還很是不甘心,在北靜王水溶的暗中拉扯下,這才退了出去。
隨後,兵部尚書倪永昌被趕走去找錢了。
屋內,皇帝只留一名親信太監,賈璉,還有他素來信任的靖英光。
“丞相,你對賈愛卿提的事怎麼看?”皇帝問。
靖英光拱手,“聖上,此事臣附議。臣早些年便關注過此類事件,一旦富者收田趕人,佃戶們便毫無立錐之地,四野餓殍,著實可憐。”
皇帝嘆口氣,點點頭,這件事如果連丞相也認同的話,就說明賈璉的話的確很靠譜。
“臣斗膽說句欺君罔上的話,聖上若得空可以出宮走一走,不擺排場,不知會當地官員,親眼見見民生如何,便可知真正的情況了。”賈璉道。
皇帝盯著賈璉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