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綠了,她當然不可能為這麼幾個銀子不舒坦,主要是我說的話頂撞她了。陳氏真是好狗腿立馬插在前頭說道:“嫂子,你怎麼說話的?太太在教你如何應對人情往來,你倒好計較起哪裡出這些錢來。”
“弟妹,這是為二叔鑽營所用花銷,我說用公中出已經算是退了一步,按理也該是你們夫妻的私賬。你們今日去黃家赴宴,要送多少,我自然也是知道的,這些都是公中走賬的吧?大爺如今在苦讀,即便需要鑽營也要三年以後,但願到時候你也願意拿出自己的私房來貼補貼補!我那乾弟弟成婚,送多送少,我只要在理便是,原來就是想著二叔的這層關係,我才多送幾個銀子。既然你不領情,我也不多送了。算了!”我不是市井中來的嗎?我那日與常遠吵架你們沒見過?你想領教領教?
莫氏一拍桌子道:“毋庸多言!玉珠,去拿一對白玉瓶給老大家的。”哦?!連燕娘都不叫一聲了,可見真生氣了。
“太太,我家中艱難,那時靠著麵館供他讀書已經很是吃力。我想著白玉瓶這種擺設黃四小姐的嫁妝定然不缺,不如真金白銀實惠,您看寶瓶值多少錢,折了銀子,借了我這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乾姐姐的手送出去,我覺著恐怕更為合適!”看我多實誠,多為你們考慮。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對著陳氏說:“那就換個五百兩的銀票給你嫂子!”
“多謝太太!”我立馬謝過。然後歡歡喜喜地拿著銀票,包了紅封去林家吃喜酒。膈應人,我從來就會,只是耍這些一直覺得無趣罷了。
“嫂嫂,我們為什麼不和太太他們一起去赴喜宴?”小九兒問我。
我捏了一把她的臉道:“那你想跟她們一起去嗎?”
“不去,幾位姐姐都不喜歡我!”小九兒答道。
“是啊!所以你跟我去啊!”
如今的林家是在黃家後面一條街,那裡的一個院子,不知道是黃家的?還是林明祁賃的,這個院子有點樣子,不算太大,但是在京裡已經算得上不錯了,沒有五六千兩是拿不下來的。他那點家底子,沒有誰比我更清楚。
午前我帶著小九兒坐著轎子到林家,轎子落地,聽雨過來撩開轎簾說:“大奶奶,前面巷子擁擠,轎子進不去了,您要不先下來?”我搭著聽雨的手從轎中走出,吟風過來牽著小九兒的手。其實我走路穩便,壓根不用誰來扶持,可聽雨非要扶著,扶著就扶著吧!
迎親的花轎和吹打隊伍已經停在了巷子裡,我穿過隊伍到了門前,王叔的大兒子,玉琴的那口子在迎接客人,見我趕忙叫道:“燕兒!來啦?”
“王大哥!”我回他道,他已經轉頭叫王嬸:“娘!燕兒來了!”
“我馬上過來!”王嬸的聲音傳來,她一站到門口,瞧著我,卻不上前了。我問:“嬸兒,發什麼愣啊!”
“我……我……才這麼幾天功夫沒見,快認不出人來了!這果真是我們燕兒嗎?”王嬸走下來拉著我的手。
“哎呦!我的嬸兒?怎麼就不是了?真是的!”
柳氏出來面上十分歡喜地道:“燕兒來了?快些進來!”
我和王嬸兒一起進來,往裡除了王嬸一家子,也沒見其他街坊鄰居和我當初成婚請了六七桌的街坊不同。王嬸兒似乎看出我的想法,咬耳朵道:“只有請了我們一家子,其他人都沒叫。”
想來也是,已經飛黃騰達,城西的鄰居,即便有做官的,也是窮鄉僻壤出來的小官。
明祁還沒有出發迎親,一身喜袍已經穿在身上,正是青春年少,一臉的喜氣洋洋。見到我走上前高興地叫:“阿姊,你可來了!”如果撇開那晚上的談話,我覺得這個時候的表情剛剛好,姐弟之情,完全讓人覺得貼切自然。
“嗯!當初的小娃娃如今已經成人了!當真是時光如梭,光陰似箭啊!”我胡亂說兩句場面話。
他聽了呵呵笑道:“阿姊說什麼話呢?好似阿姊長我多少歲,已經老了似得!這個漂亮的小娃娃是誰?”
我拍了拍九兒,讓她喚明祁為:“快叫哥哥!”
“這是什麼哥哥?”小九兒萌萌噠問。
“大嫂嫂的弟弟,就是你哥哥啊!”
“哥哥!”
“妹妹乖!”
柳氏過來催道:“明祁,快些迎親去了!還要繞著城裡走一圈呢,不早了!”
“娘,您帶阿姊去女眷那裡落座!我先去了!”他是喜上眉梢。
我催促道:“那還不快去!”他走的時候,我看他回頭瞧著我,我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