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撩起袖子,到了井邊打水,聽雨見了立馬撩起裙子奔過來要幫我打水,我笑著打趣說:“你那嫩手被這麻繩刮兩下就糙了,歇著吧!等下去洗桃子。”我拉起了水,倒入木盆中,聽雨洗了,我招呼這院子裡,常遠留給我護衛車伕們過來吃桃兒。
桃子沒有全然熟透,所以沒有那種咬開一口甜水的味道,但是我很是喜歡這種未全熟,清甜帶著脆勁兒的口感,咔嚓咔嚓咬下去,別有風味。
這麼著大半筐分了去,剩下幾個帶回去給九兒吟風嚐嚐,侯府其他人等,其一不能給,其二卻是他們關我什麼事兒?
吃完桃,我洗了手,進了屋,這裡雖然簡陋,但是該有都有,提起筆給他回信,寫什麼呢?
第一件事情就是周姨娘上吊,九兒我帶過來了,會好好照顧。接下去就是讓他安心讀書,我挺好的。還有就是明天要去參加乾弟弟的婚禮,給他送什麼禮物正在讓我傷腦筋。最後回應桃子問題,我完全同意他的說法,但是我這個桃子不分季節,只要他回來都可以吃個夠,看我多大方?
西北風已經開始颳起,天氣已經轉涼,想著也許可以著手製作些肉乾,給他做零嘴,在訓練之餘補充些能量。
將信交於寄槐的時候,他對我說:“之前少夫人讓聽雨姑娘吩咐打探城南霍家的事情,如今已經有了眉目。”
我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問他是什麼事兒,他說:“就是太太親妹子的事情。”
“哦!對對!是怎麼回事?”我想起來了。
“那家很厲害,妾室和通房沒能生下一男半女。但凡有懷上的,要麼小產,要麼連大小都不能保住!”寄槐說道。
呵呵!果然如我估計的那樣,這些手段,咱們太太是從孃家就帶來的,而陳氏?這個技術是傳女不傳男吧?所以她也是個中好手?我們家太太克庶子,而且全家的女人統一克庶子。作為繼室,她可能還克原配正室的所出。我吩咐寄槐,若是有時間打聽一下陳氏家裡的狀況。
八月二十六宜嫁娶,戶部侍郎黃大人榜下捉了個婿,貢試十二名,殿試直接躥升到一甲第三的探花,這個彩蛋有點大,樂得黃家一門開了花。
陳氏早幾天就在惦記這送什麼禮合適,畢竟是她男人的上峰家辦喜事,還順帶捎上我了。其實我想了很久,林明祁這個探花郎名聲好聽,但是畢竟剛剛入翰林,一個七品的編修能有多少月俸,紅包麼就放點銀子,一百兩已經夠合適了吧?
話才出口,莫氏嫌棄我給的少,讓我再加些,我為難地說道:“相公離開時,總共給我留了這一百兩做應急之用。我原想著吃喝都是用家裡的,哪裡有用錢的地方?想來已經足足夠夠了,再說一百兩這個禮也夠重了。”
“你先頭婆婆和他先頭娘子的嫁妝在京城裡也是有名的,多少田產珠寶,你這裡沒有沾過手?”莫氏問我。
我懵懂地搖搖頭道:“相公並未提起這些。”
莫氏臉色慍怒道:“他竟如此待你!”
“這些東西既然是先頭婆婆和他先夫人的,原也不該我拿著。這也沒什麼!”我低著頭語句誠懇,語氣卻是低落。想要藉著這些挑撥我們夫妻感情,門也沒有。
“我是沒見過先頭婆婆的那些嫁妝,但是前面那位嫂嫂的嫁妝我倒是見過,著實豐厚。”陳氏說道:“如今說這些也沒用!要不我這裡借你一些?”
“不用!有多少送多少!量力而為我還是懂的。”我可耿直了。
“你若是嫁入普通人家也好說,如今是嫁入我們侯府,拿這麼點銀子出去像話嗎?”莫氏問我。
“太太說的我不懂,人情送禮,我只知道隨行就市。我成親的時候,乾孃買了一根鎏金的釵子給我,也不過就是十兩銀子左右。不過兩個多月,按道理不加也沒什麼,就是想來如今是侯府的面子,我給了一百兩,九倍的加成,難道還不夠多?”我這廂有理有據地反駁,沒道理我做冤大頭。
“糊塗,這賬能這麼算嗎?人娶的是誰?”
“黃四小姐啊!黃侍郎的女兒!”
“黃大人在哪裡任職?”
“戶部!”
“你二叔在哪裡任職?”
“戶部!”
“現在可明白這個道理了?”
“明白,是為了二叔去親近些我乾弟弟。既然如此,我也不用送一百兩了,送十兩就夠了。這是我們私下的禮尚往來。剩下要送多少自然是太太您定奪,公中出錢了!”我說得條理明白清楚。
這話說出來,莫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