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與他目光接觸,再怎麼假裝,那日的情狀不會憑空消失,總是在那裡。。
我去賬務那裡登記了紅封,在柳氏的帶領下,帶著小九兒一起去女眷那裡,小九兒明顯沒有參加過這種熱鬧的場面,原本就滾圓的眼睛,骨碌碌轉不停。
“燕兒,你先坐坐!明祁安排了你與他的幾個同僚女眷一桌!”柳氏與我說道,我點頭,算是應了。
第28章
清貴與勳貴雖然都沾著貴字,在官場上卻如同涇河與渭河一般分明,翰林院的各位是聖人手裡的那一支筆,沒有威脅,日日需要用到,自然看重。而勳貴是聖人手裡的刀,幾年一個輪迴也用不上一次,還要保養,一個不小心還會割了自己的手,防著也是正常。
今日我作為勳貴家的兒媳,摻和進了清貴家的一班女眷中,倒是難得的景象。
我暗歎明祁交際手段見長,才不過進去兩三個月,已經能邀請了好幾個同僚過來喝喜酒,當然,他那侍郎岳父也功不可沒。
我是開面館的,迎的是四方客,對於這些溫文爾雅翰林夫人,還是我率先與她們交談起來,頂著林明祁義姐的名義開聊。沒想到這個乾姐姐的名頭如此響亮,才一表明身份立刻就引來了關注。
“探花郎與我家官人說起過您,說您對他有再造之恩,身無分文靠著雙手,養活他們母子,還供他讀書,才有他的今日。”一位據說是翰林五經博士的家眷如此說。
她這麼一說,就有另外一位女眷也說了:“今日我還受了林太太的託,要來說合說合。原這些話不該跟初見面的少夫人說,只是受人所託,不免就僭越了。林探花很是愧疚,當時他不懂事,只知道舊時確實是少夫人給配了林家大公子的。卻不知道這是當初張大官人為了能收留他們母子的權宜之計。才給少夫人請了那麼一塊匾額,這件事情讓姐弟生了這麼大的嫌隙。他心裡一直心存不安。少夫人的高義,他銘記在心。”他在給我洗白白?這是要做什麼?
“未請教夫人稱呼!”我笑著問,順便給了身邊的九兒一把果子。
“我家相公姓朱,與探花郎是同年,是個未有品階的庶吉士。”那朱夫人如此說。
“朱夫人過謙了,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儲相之位可不是誰都能做的。我家官人這幾日也出了京,尋了書院讀書去了,若僥倖能如夫人一般得個翰林夫人的頭銜,我做夢都會笑醒了!”我無比真誠的笑著說。
這些話在這群翰林夫人聽來無比熨帖,我雖然是市井女出聲,如今卻是侯府的嫡長媳,多少她們覺得落了我些什麼,如今我說侯府的大公子也在用功讀書,指望能夠考個功名,滿足了她們內心的驕傲。我呢?其實只有一個目的,告訴大家,我家男人在讀書,在讀書,在讀書!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先前那位女眷說道:“少夫人如此能幹,一貧如洗都能帶出探花郎,更何況是侯府公子呢!有少夫人規勸定然以後榜上有名。”可憐見的常兄,這會子已經讓人掛這裡跟林明祁比較了。人和人天賦不一樣,林明祁是學霸一類的,我家那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練武倒是一等一的好手,那一日彎弓射大雁,一箭穿了大雁的胸,我拿來拔了毛,燉了滿滿一大鍋。
“我們家明祁自幼讀書就極有天賦,以前……”我在這裡讚了明祁當初讀書特別用功的若干事例。
自然有人順著杆子說道:“我就說相依為命的姐弟,母女哪有什麼隔夜仇,林太太實在擔心過了。”
“我與乾孃明祁相處了十來年,這件事情即便是明祁辦得不妥,如今過去了也就過去了!”我不想多談這件事情,箇中情由太多,若是說我完全不介意,不知道會出什麼么蛾子,不冷不熱就行。
這時候剛好柳氏帶了位女眷過來,我身邊的女眷都稱她為李夫人,將她讓到我左手邊上,這位李夫人膚色與現今女子中流行頗為不同的女子,她一臉小麥色,方才走路也是穩穩當當,我低頭看去她一雙腳一如我。身邊還帶個孩子,五六歲左右的男孩兒。她這一來,我們一桌就全齊了。
明祁也迎親去了許久,已經接近午時,開席吃飯。小九兒嘀嘀咕咕的要吃這個要吃那個,我也不拘著,為她夾菜。那位李夫人的公子與我家小九兒同看上了一塊排骨,我與李夫人共同伸箸,還未碰到,李夫人便說:“少夫人請!”
她又對著身邊的孩子說:“珺哥兒,讓給妹妹好不好?”
“多謝!”
“好!阿孃,妹妹跟秀全的胖丫長得好像!”那小娃娃也是蜜色的面板,五官端正,一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