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的臉。
“狩獵完了再審你。在沒審之前,你給我好好聽明白了,你年紀還小,談談感情可以,做那男歡女愛之事,不要急,對身子不好……”
玫兒的小臉唰的一紅。
“姑娘,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啊……”
“哼!”墨九瞪她一眼,給她一個“信了你就有鬼”的表情,領著墨妄和眾墨家弟子,大步走向敖包。
按照敖包祭的規矩,所有人都要圍著敖包轉圈。
從左向右轉。
要轉上三個大圈才算完。
這種行為,其實有一點像小孩兒在玩遊戲似的,墨九心裡覺得幼稚,但大家都嚴肅,就像通了靈似的,個個木然著臉,連蒙合都一樣,墨九也只得憋住,尊重他們的風俗習慣——
蕭乾站在圈子的中間。
巫師的樣子,寒芒森森,讓每一個圍在他周圍的人,神經都繃得緊緊的,甚至連空間裡,都飄蕩著一股子可怕的陰森之感。
他半闔著眼,手敲人皮鼓,嘴裡唸唸有詞,但那喑啞得像地下判官一樣的冷聲,模糊得……估計除了他自己,誰也聽不明白他到底唸的什麼。
墨九差一點笑出聲。
她可算明白了,原來這樣也能矇混過關。
不就唸個咒麼?她也可以呀。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只要演技倒位,誰看得出來他是真巫師還是假巫師?而且,蕭乾既然敢頂了蘇赫這個身份,想必之前做過功課了。
他不是一個行事不做準備的男人。
唉!
到底還是她輸了。
之前那些話騙玫兒還行,她騙不了自己。
其實知道了敖包祭的事,她就替他懸著心。
就怕他出了什麼岔子,讓蒙合抓到把柄。
可看敖包邊上的人,哪一個有察覺?不都聽他的,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不得不承認,蕭六郎是強大的。
做什麼,像什麼,學什麼,就是什麼——
黑壓壓的人群,翠綠的青山草地。
熙熙攘攘中,墨九跟著人群,轉啊轉。終於,轉到了蕭乾的正對面。幾乎條件反射的,她看向了他戴著面具的臉,腳步有些遲疑。
他黑眸沉沉,掃來一瞥。
目光相碰,只望一眼,就互相錯開了眸光。
近在咫尺卻似陌路。
墨九挑了挑眉頭,突然一笑,徑直從人群中穿出來,扭著腰肢,一步三搖地走到中間敖包的邊上——他的面前。
深深地看著他,她當著眾人的面兒,用她曾經在離墓裡和他說要“白頭偕老”時的那種目光,眷戀的,纏綿的,低低地對他柔聲低語。
“聽說今兒蒙合大汗專門為我準備了……南榮來的梨觴呢?蘇赫王爺,你看看你,都沒有別的男人對我好。我若是移情別戀了,你會不會難受啊?”
蕭乾目光深深。
巫師面具上,泛著幽幽冷光。
可他的眼睛,卻飽滿了暖意。
看定墨九,他嘴上唸咒不停。
過了片刻,冷不丁淡淡換了一句。
是很小很小的聲音。墨九想:大概只有她一人能聽見。
“梨觴為蕭氏家釀,餘世不過百壇,皆被宋熹獲得。且蕭氏已誅,再釀無望。漠北苦寒之地,如何能有?”
墨九亦望向他,飽含深情的目光,幽沉陰暗。
“王爺,我喜歡美酒,很難拒絕的。哪怕不是梨觴,只要酒好,說不得也要陪大汗痛飲幾杯,再入山行獵了。”
蕭乾轉動著手上那個像銅鈴一樣的法器,在清脆的叮噹聲裡,凝視著墨九的眼,冷眸中色彩,忽明忽淡。
“一會大宴,你和我坐。”
敖包祭之後,有一場行獵前的吃喝,稱為大宴,今兒早早蒙合已派人來告之了墨九,說有南榮得來的梨觴,但他不曾喝過,不知真假,特地邀請她去品評——
墨九當然無意成為他的品酒師。
故而,她特地告訴蕭乾一聲。
在這個地方,有很多很多的人,但她心裡能信任的,也只有那麼幾個——聽了蕭乾的話,她身體微微一怔,正想要說什麼,餘光突然瞥到溫靜姝的目光,從人群中掃射了過來。
眼神平淡,嘴角微抿,很正常的一眼,卻讓她心裡古怪的升起了一種汗毛倒豎的緊張感。
她停留在中間的行為,也引起了旁人的側目。
無數人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