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這天上地下,還有許多聞所未聞的奧秘,遠非我們這些尋常人所能夠理解的。
有時候我也會想,如果那時候我重視了四弟的話,那麼,我還會不會因為曾經的不甘和執念,一心要做這個皇帝?
我不知道。
我唯一清楚的是,在我的心裡,有一種十分神奇的感悟。
做皇帝,是我必須要完成的使命。
如果我還想繼續和我的拾娘在一起的話。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為自己的野心所尋找的藉口。
我也不在乎。
對現在的我來說,很少能有東西,吸引我的注意力了。
前兩天,瑾哥兒的妻子給他生下了一個小女兒。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十分的寵愛那個女嬰,因為那個女嬰長得像極了我的皇后。
由於我在拾娘離開後就沒有再選過後和納過妃,宮裡知道皇后早已薨逝的宮女太監們儘管不敢把這個天大的秘密傳出去,但是他們依然對我和拾孃的過往津津樂道。
我覺得有趣,也懶得阻止。
畢竟那些人知道我對拾孃的重視,他們就算要說也只會說好聽的。
而我是個來者不拒的。
只要是誇獎讚頌我的拾孃的話,我都很樂意去聽。
當然,我更喜歡聽一些宮裡的老人們編造出一些離奇又十分有趣的帝后故事去說給後面進宮的新人們聽。
他們說的繪聲繪色,栩栩如生。
我每次聽過後,都恨不得自己能夠活到他們的故事裡去。
因為即便那些故事再荒誕,再滑稽,那裡面——都有一個讓我夢寐一切的存在。
那就是我的拾娘。
在我漫無邊際發呆的時候,潭拓寺到了。
我如同往常一樣,拒絕了太監們想要用軟轎把我抬到山上去的請求。
我知道他們是擔心我的身體,因為比起前面的幾位先帝甚至是我的老父皇,我的身體實在孱弱太多。
特別是到了寒冷的冬天,我時不時的就會咳嗽個一整天,那種幾乎要把整個肺部都咳出來的嘶聲力竭,每次都會把太醫院弄得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我把他們當個樂子看。
基於對拾孃的承諾,我不能求死。
但是不代表我就不能糟蹋自己的身體了。
事實上,我糟蹋的非常開心。
非常、非常的開心。
因為只有這樣做,我覺得我才能離她更近一點。
事實上,一個人的生活是真的很淒冷枯寂的。
尤其是對我這樣失了伴侶的老鰥夫而言。
我總是會胡思亂想,憂慮我的拾娘還在不在奈何橋等我。
我怕極了她已經投胎轉世,真要這樣的話,我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才能找到她。
畢竟,在大雍我就算是萬民的主宰,是口出憲章的一國之君,我依然沒辦法掌控地獄裡的一切。
到了那裡,我也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一心只想著要找回妻子的尋常鬼魂。
潭拓寺上山的路十分的平坦,說起來這裡面還有一個典故。
因為這裡香火十分靈驗的緣故,許多人希望自己許下的諾言能夠成真。
為了給自己的諾言加一加砝碼,只要是來到這潭拓寺拜佛的信徒,只要有時間,都會親自動手整修一下這條山路,以此彰顯自己對佛的虔誠。
日積月累的。
這條山路已經可以和這整個大雍都只有我和我的老父皇能夠走的御道相媲美了。
我雖然對這些臨時抱佛腳的事情,嗤之以鼻,並不怎麼相信,但是為了存藏在我心中多年的願望,我還是老老實實的撿了不少石塊和木頭之類的東西,來修整我看到的一些小缺陷了。
不管怎麼說,我都是天之子,是君王,相信我的努力應該會讓西天的佛主對我產生更大的好感,甚至開一條後門給我走走?
抱著這樣近似玩笑的心理,我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灰塵,低低咳嗽兩聲,攏了攏身上的大氅,帶著身後那一群跟屁蟲們繼續往山上走。
潭拓寺很快就到了。
在這裡,我看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人。
我的長子瑾哥兒。
他穿著一身便服,手上也能夠看到隱隱的灰塵髒汙,現在正在一個小沙彌的服侍下,慢悠悠地清潔著自己的雙手。
見到我的他臉上沒有半點驚訝,他語氣格外平常和冷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