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行了個禮。
乾巴巴地叫了聲父親。
我木著臉應了聲,走到他身邊也洗起了手。
洗到一半的時候,我聽到我已經長成了的兒子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對我說:父親,老禪師還不肯答應你的請求嗎?
我悶悶地又應了聲。
他又說:也許老禪師不是不答應,而是沒辦法。
我不喜歡聽他這樣的喪氣話,板著臉訓斥了他兩句,就要去廟裡。
不想我現在這身體實在不爭氣,居然在上臺階的時候腿軟了一下,險些磕跪在硃紅的門檻上,還是被瑾哥兒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才沒有出醜。
瑾哥兒欲言又止地看著我。
手也用力攥著我枯瘦如柴的手腕不放。
我皺了皺眉頭,用力甩脫了他的手,直接進寺廟裡去了。
我今天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可不能在這裡和他一起大眼瞪小眼的浪費時間。
我是潭拓寺的常客,寺廟裡的僧人們也都認識我是誰了。
這些小禿驢特別的討人嫌,每次看到我的時候都緊張的不行,明明他們的方丈圓悟那老混蛋見到我的時候就從不這樣。
他一點都不知道什麼叫做緊張。
他反反覆覆的拿著拾娘做幌子搪塞了我這麼多年,我卻拿他沒有絲毫辦法。
因為我心裡總是抱著希望的。
儘管我自己也知道那希望……不是一般的滑稽和可笑。
見到我又過來的老禿驢很頭疼,但是他說不出趕我走的話。
因為我可以說是他最大的金主了。
哈哈。
沒有我,他的潭拓寺怎麼修繕?
沒有我,他養得那一群大小禿驢去喝西北風嗎?
想到這裡,我就不得不感慨一下圓悟這老禿驢老混蛋的固執!
他明明有著無上法力但是卻總不肯顯露出來。
寧願帶著自己的徒子徒孫去山下化緣,也不肯接受旁人的丁點饋贈。
而他之所以會接受我的,也不過是因為潭拓寺在大雍還掛著個國教的名頭,是有專門的撥款額度的——只不過每回都要透過我的允許才能夠蓋章。
我每次過來找老和尚都只為一件事,因此即便我什麼都不說,他心裡也很清楚我此刻的來意。
我也知道我的要求有點離譜,但是,既然他都能夠遮蔽天機既然我的拾娘都能夠以命換命了,那麼我為什麼不能用我那所謂極貴的帝王命去換下一世能夠與我的拾娘繼續在一起呢?
對於我的執著早已經麻木了的老和尚又開始他的老調重彈。
什麼他們這一脈講究的是修今生不修來世啊,什麼活著的人不應該總惦記著離開的人,這樣會讓他們感到不安心的啊之類的敷衍話……
每次我聽了都是這個耳朵進那個耳朵出。
我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所謂理由和藉口,我只要老和尚滿足我的要求!
我只要下輩子還和我的拾娘在一起!
——不管在我們重逢的時候,她是個嬰兒還是個老婆婆!
我只要她活生生的重新出現在我面前,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