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死了。
偏偏這男人蠻牛似的,力道像,性子更像,任她如何,他自我行我素,她掙不過他,只得糊里糊塗地,天上地下,雲端海底,來來回回好幾遭,不知不覺便耽擱了這麼久,無意瞟一眼窗戶,才發現天色已經這麼晚了。
想起家裡還有個人等著,自然不會再讓他繼續作亂。
大抵男人都是喜歡聽這種“抱怨”的,聽了她的話,何山不怒反喜,也不管她正穿衣裳,一把摟過她,在唇邊香了一口,道:“再來一次?”
甄珠推他,這次是真嗔怒地瞪了他一眼:“阿朗還等著呢,這麼晚了,不回去他肯定擔心要找來的。”
何山又再留了幾句,甄珠依舊執意要回去,他嘆嘆氣,只得也穿了衣裳,牽了她的手,跟她一起走了出去。
“走也行,我送你回去,這會兒你自個兒回去我不放心。”他說道。
甄珠點點頭,沒有拒絕。
兩人出了門,一開啟門,便看到門外一個瘦瘦高高,低頭站著的人影。
“阿朗?”甄珠驚疑地叫了出來。
“姐姐!”夜色中,那人影驚喜地抬頭,歡快地叫了一聲。
然看到兩人牽著的手,他愣了一下,聲音裡的歡快便變成了遲疑:“我……來接你回家。”
第13章 不能生
夜色沉沉,一彎勾月天幕高懸。
甄珠和阿朗並肩走著,夜晚的風還算涼爽,總算吹走一些甄珠身上的燥熱和水,她微微伸展著腰身,像一隻饜足的貓。
阿朗低著頭,眼角斜光看到她的樣子,目光漸漸有些呆滯。
夜色裡,她的形容其實並不怎麼清晰,只隱約看到朦朧的五官,經過路旁有燈光散出的人家時,昏黃的光芒照在她臉上,才能隱約看出那緋紅的臉頰,水潤的雙眼,挺翹的瑤鼻,以及鼻下那微微翹起,看起來異常飽滿水潤的唇。
阿朗從來都知道她很美,但此時的她,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美。假如將她比作一株花,以往的她便像是失了水的花,美則美矣,卻少了水的滋潤,到底欠缺了一分。
然而此刻,她卻像是剛經歷一場淋漓春雨,花瓣吸滿了水分,還帶著晶瑩的、顫巍巍的水珠。
便是不看臉,只看她舉手投足,似乎都與往日有著巨大的不同,就像喝飽了水後的花株枝葉全都舒展開來,清風吹來,枝葉微微晃動著都像跳舞一樣。
這樣的她,美地教人移不開眼睛。
阿朗愣愣地,胸口越來越快速地跳動起來。明明平日都光明正大地看她,此時他卻莫名其妙地像個小偷一樣,只敢用眼角餘光窺她。
這是從未有過的感受,他不知道為什麼,只是有些心慌意亂,以致甄珠跟他說話,他都胡亂地點頭應對,事實上根本不記得她說了什麼。
幸好有夜色,掩蓋了他臉上的窘迫,若是被她看到他臉紅……只是想想,他便覺得面酣耳熱。
就這樣一路彆扭地、悄悄地窺視著,忽然,阿朗的腳步猛然頓下來。
“怎麼了?”甄珠疑惑,扭頭看她。
路邊人家門楣上高懸著燈籠,燭火隔著大紅的燈籠紙透出的光是橘黃色的,照在她的臉上,便將她整張臉照成一塊兒暖玉一般,然眉青如黛,目如點漆,唇紅如櫻,這些亮麗的色彩又使得這暖玉鮮活生動起來。
可是——他明明記得,出門時她塗了口脂,雙唇火一般殷紅,而不是隻是現在這樣淺紅如櫻。
她唇上的口脂,此時竟然沒了一點蹤跡。
阿朗目光愣愣地,突然想起了方才所及,那鐵匠牽著她的手。
懵懂的心裡有了些猜測,卻又因太過懵懂,而根本不明白那猜測代表著什麼。
“怎麼了?”甄珠疑惑,又問了一句。
阿朗張了張口,又闔上,又張開,數次語塞,想問她你唇上的口脂怎麼沒了,然而最終問出口的,卻是:“你……去拿的東西呢?”
這下輪到甄珠愣了,她的身體突然頓住,像一架正在運轉的機器生鏽卡住一樣。
半晌,她捂著嘴,笑道:“啊……忘了跟你說了。東西還沒打好,那鐵匠太磨蹭了,我就是跟他理論呢,明明說好的今天做好。不過,也沒關係……明日再去拿吧。”
阿朗心裡亂亂的,不知道在想什麼,聽了她的話,只愣了下,便點點頭。
片刻,卻又說道:“明天,還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生怕這話突兀,便解釋道:“今天你讓我在家等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