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道:“老爺,蘭家溝的裴二帶著幾個孩子來了。”
“嗯。”周大川隔著屏風道:“來送葦蓆你收了就是了。”
“不只是送葦蓆,他們還有一個事兒。”元徵隔著屏風就把裴子慧用酒糟釀製食醋的事兒說了一桶,然後繼續道:“……他們這次來,已經帶來了食醋,說是想請老爺您品一品。”
“噢?”周大川似乎很感興趣,“那種韭菜的小姑娘。又用酒糟釀出了食醋?她一桶接一桶的來咱們這要酒糟就是為這?”
元徵笑了笑,“應該是的。”
“好!正好我在吃餃子,將醋拿進來給我當蘸料嘗一嘗。”
“老爺。一個小娃娃弄的東西可靠嗎?可莫要吃壞了身子。”是一箇中年女人的聲音。
元徵忙道:“夫人放心,聽裴二說他們一家人已經吃了一個冬天了。應該無事!何況那釀醋的原料是咱們酒坊的酒糟,咱們酒坊都是用的上好的糧食,雖然醉酒時已經隔去了一些精華部分,變成了剩餘的酒糟,但吃了之後,對身子也是有益無害的。”
“夫人過慮了。”周大川道:“什麼都無妨,拿來我吃就是!”
“噯!”元徵答應著轉身出來將裴子慧手中的一小壇食醋拿了起來。笑道:“女娃娃,我將醋拿進去給老爺嘗一嘗。”
裴子慧眨了眨眼睛,乖巧地說了聲:“是。”
元徵笑了笑,極是客氣地命人進來招呼著裴家人落了座。
約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周大川吃完了早飯。身穿著一件深藍色的綢長衫,一件月白色紗馬褂。整個人看上去紅光滿面,精神抖擻地走了出來,大家都注意到他手裡拿著的是裴子慧裝食醋的罈子。
裴二帶著幾個孩子一同起身,笑臉迎人。彬彬有禮地道了一聲:“周老爺。”
周大川笑眯眯地坐在了上首處,指著下面的一個雕花梨椅對裴二道:“坐,常來常往的就莫要和我客氣了!”
“謝周老爺。”裴二也沒客氣,謝過之後退了兩步就坐了下去,但是幾個孩子自然是不能再坐了。就都圍在他的左右,侍立一旁,規規矩矩地站著。
周大川將那裝醋的小罈子放在桌上,有些疑惑不解地看了看裴子慧,很是好奇地歪著腦袋問道:“子慧丫頭,這醋果真是你用酒糟釀成的?”
“是,周老爺,就是用您灑坊剩餘出來的酒糟釀成的。”裴子慧落落大方地上前答話。她想了想,又說道:“自去年秋天開始,子慧在您的酒坊要了一桶又一桶的酒糟也正是這個原故了。”
“噢!”周大川若有所思地又看了看那醋罈子,沉聲道:“你這個女娃娃還真是不同凡響,小小年紀倒是給我帶來了不少驚喜。我這酒坊扔了幾十年的酒糟,到你這裡居然變廢為寶了。”他頓了頓一邊思量一邊說道:“這醋我嚐了,酸味純正、柔和,還稍稍帶著一點甜絲絲的味道。開蓋一聞,醋香也很濃郁,而且這色澤也很是鮮明,是比較正宗的琥珀色,一點也不比我們常食的‘徐記’和‘仁和’的食醋的味道差呀!”
裴子慧聽他這樣一說,一顆提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因為以周老闆的身份和人品,自然是不會說慌的。而且他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所以在食味上也應該是要求頗高,既然他都說味道不錯,那就應該不會太差了。
周大川看了她一眼,輕聲道:“子慧丫頭,既然你將醋拿來給我品嚐,肯定是有什麼話和我說?”
“是,”裴子慧抬頭挺胸,一臉正色地說道:“子慧不但確實有話要同周老爺講,而且還有事想請周老爺栽培。”她見周大川也不說話只專注地聽著,便繼續說道:“昨天我和爹孃還有幾位兄長一起商量過了,我們想大量購買周老爺的酒糟來做食醋。然後釀好的食醋還想送到周老爺的店鋪來賣。”
“送到我這裡來賣嘛,倒是可以,只是……”周大川猶豫了一下說道:“只是我這裡畢竟都是一些雜貨,雖然之前也賣食醋,但並不是專營,所以恐怕在銷量上難以滿足你們大量生產食醋的需求。”
裴子慧說道:“那沒關係,你們這裡賣不掉的。我們還可以想辦法到其它店鋪找一些銷路。”
“可是,這樣的話……”周大川仰頭琢磨了好一會兒,才又繼續說道:“我倒是有個法子。你們不妨聽一聽。”
“周老爺,您請說。”裴子慧和裴二紛紛點頭。裴二又說道:“我們就等著您指點迷津呢!”
周大川這才一本正經地說道:“一直以來。在食醋這一範圍內,在咱們鳳陽縣,乃至州府那邊來說,都是‘徐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