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馮旭帶了大批侍衛神色沉沉往外走。
“馮大人,你這大陣仗到我宋府來,是要做什麼?”宋大老爺讓馬車停住,掀了簾子威嚴凌厲的質問。
看到已經回到宋府的嶽婿倆,馮旭神色越發難看,卻不得不小心應對。“是得首輔吩咐,追捕闖入徐大人的府中行兇做案的賊人,這追發現人進了宋閣老府邸,只好闖了。還請閣老見諒。”
老師心思暴露了,他都不知道是怎麼暴露的,明明訊息是宋惋芷被暗中送到宋府,可他搜遍角落也沒有找到!
原本以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能把握十足將人控制在手中的,如今可是算空了!這分明是嚴瀚與他們都被徐禹謙這對嶽婿擺了一道。
宋大老爺聽著他的說辭冷笑,“我們從皇城快馬加鞭回來,馮侍郎卻是知道徐府出來了賊人,還已經餿了我宋府。我該說馮侍郎是神機秒算,還是說張首輔神機妙算?!”
馮旭有些應對不上來,索性不說了。
如今算是撕破了臉,他見了老師再說。
馮旭一揮手,他身邊計程車兵都將他圍在中間,他淡聲道:“今夜多有得罪,下官先行告退。”言畢,他便在士兵的圍護中離開宋府。
宋大老爺很淡定的看著他離開,當腳步聲遠去,徐禹謙才說道:“馮旭這人確實不夠聰明。”
“張敬看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不過你這套算計也是妙,知道祁王與嚴瀚被逼到絕處,要趁宴會做手腳就來個將計就計。明日嚴瀚和張敬見到你時該擺什麼表情?”宋大老爺收回目光。
徐禹謙聽著只是微微一笑,嚴瀚知道了惋芷能臨摹出以假亂真筆跡的事,自然是想借此讓祁王能名正言順上位,從而想控制住惋芷為他做假詔。他原本也只是未雨綢繆,防著嚴瀚亦防著張敬,因為只要一方動,另一方必然會伺機而動,倒是讓他猜對了。
但是張敬的大手筆有些叫他吃驚,五城兵馬司這底牌都露出來了。
想著,徐禹謙心頭一跳。
底牌?!
張敬如何是那種不到關鍵時候就將底牌甩出來的人?!
他剛意識到不對,便感覺到腕間一鬆,就有什麼從袖口處滑出。
掉落在厚毯子上的佛珠無聲無息,紅色的珠子被透過窗格灑落月光照得異常刺目。
宋大老爺與他都怔愣片刻。
下刻,他就衝出了馬車。
“子衝,你這是要上哪兒?!”宋大老爺被他舉動鬧得莫名心驚。
徐禹謙被猜測到的事情嚇得呼吸都快停滯,只道:“俞府!”
俞府二字使得宋大老爺也變了神色,他忙也下了車跟上前,卻又見女婿驟然停下,用有情緒翻湧在翻湧的黑眸盯著他看。“岳父大人帶著陳虎即刻進宮!太子!”
一連兩番驚人之言,宋大老爺也變得焦慮,更有著不可置信:“太子那應該不會出事才對,畢竟是深宮,承澤與定國公世子還被太子留下了。”
“五城兵馬司被調動,這麼高調的舉動張敬不可能只用到宋府找人,他是在京中都布了線!馮旭來宋府也只是迷惑我們的,張敬應該是知道惋芷又被轉了地方!而張敬敢將五城兵馬司這底牌露出來,肯定還會留有一手!”
宋大老爺已經從女婿的話分析到關鍵之處。
張敬是與人裡應外合了?!
裡邊的人……“定國公世子!”宋大老爺心中驚濤駭浪,張敬這是要反?!
可是他反了太子擁護誰?!
宋大老爺想著臉色鐵青,匆忙與在後一輛馬車的程氏說了一聲,與女婿再出府分路而去。
他們透過馮旭看清了形勢卻沒看透局勢,張敬果然老謀深算!
徐禹謙將馬車給了宋大老爺,讓陳虎跟緊進宮,自己則帶著林威等人騎馬一路趕往俞府。
此時的俞府大門緊閉,外院未亮一盞燈,內院亦靜悄悄的,只有正院燈火通明。
穿程子衣的侍衛與著輕甲計程車兵裡外三層將院子圍住,李明嫿抱著已睡熟的軒哥兒冷冷坐在一邊,死死盯著那京城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首輔張敬。
惋芷扶著腰立在放有筆墨的案邊,微垂了眸,神色冷靜。
張敬坐在案對面喝茶,看著桌案上用白瓷瓶插養著的幾朵秋菊,神色淡然。
案前的女子許久未動,他這才笑笑道:“你拖得越久,徐禹謙沒命的機率越大,你猜猜他現在有沒有發現我已經到了俞府。若是猜到了,你再晚下筆,我的人在路上堵了他,那真的是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