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聽到這個訊息,徐禹謙便朝嚴瀚看了眼。
嚴瀚立於張敬身後,他從後邊斜看過去,只能看得一邊側臉。嚴瀚神色異常平和。
徐禹謙早朝與宋大老爺碰了個頭,後回府讓惋芷給皇后寫了摺子告病。
待到八月十五宮宴這日,皇城內張燈結綵,絲竹聲聲。
皇帝入席開宴,張敬與內閣一眾閣老自是領頭說吉祥話,再群臣附和,一時間氣氛再推到高點,皇帝臉上的笑意便沒有落下過。
待宴散去,徐禹謙理了理衣襬與眾大臣步行出宮。
嚴瀚本走在他前頭,卻是放緩了腳步,待到徐禹謙快與他平行時,朝他笑了笑。
徐禹謙停下,與他揖禮。“不知閣老是有什麼吩咐?”
“哪就有什麼要吩咐徐侍郎的,不過想起徐侍郎回京榮升後,我還沒有給你道聲恭喜呢。”嚴瀚又是笑笑,是真為此事一般。
徐禹謙自然也只是笑著道謝,又聞他道:“聽說徐侍郎嬌妻有身孕近生產了,我還是再道聲恭喜吧,省得你喜得子我卻又忘記了。”
肩頭落有月光的徐禹謙眸底瞬息起了冷意,“下官再謝過閣老。”
“早些回去吧,你那小嬌妻或許也等得著急了。”嚴瀚依舊是笑,只是那笑意已變得極冷,陰柔的面容在月色下竟使人有些心悸。
徐禹謙不動聲色盯著他看,一頂轎子緩緩而來,在兩人跟前停下。
簾子被掀開來,張敬朝兩人探頭。“你們宴上不多喝幾杯,倒是在這站著說起話來了。”
兩人皆朝他行禮,徐禹謙喊了句老師。
嚴瀚則道:“我是羨慕首輔的門生個個都出色,一時心血來潮見著徐侍郎就出個題想讓他猜謎來著。”
“哦?”張敬顯出來極有興趣的樣子,“可是出了謎題了?子衝猜中與否?說與我聽聽。”
徐禹謙正欲回答,嚴瀚卻又道:“這才說了兩句家常,謎題還沒出呢,如今首輔也在我也就不獻這個醜,搞不好首輔還以為我是在欺負你徐侍郎。”
張敬哈哈就笑起來,“嚴次輔這是怕我們以多欺少吧,不過我這門生確實是最拔尖的,猜謎這事我都贏不過他。”
對於張敬的讚譽,徐禹謙忙謙虛,嚴瀚似笑非笑看了看兩人,心領神會卻也不惱。張敬這老狐狸借話敲打他呢。
綿裡藏針對了兩句,張敬轎起離開,嚴瀚亦大步走了沒有再與徐禹謙說一句。
宋大老爺讓程氏先行上馬車,自己在宮門處等女婿,發現張敬、嚴瀚出來女婿落在後邊,便知這三人又發生什麼故事。
未待宋大老爺說話,徐禹謙已冷聲道:“嚴瀚使的是調山離虎之計,宮宴上本就不會有任何事發生。”
宋大老爺心頭一跳,臉色都變了。“惋芷!”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天使們的雷,麼麼噠
☆、第96章 計中計,局中局
嚴瀚的調虎離山計,使得徐禹謙與宋大老爺匆忙離開了皇城。
京城百姓還在歡慶中秋,各式彩燈照亮了暗夜,大街上人來人往,疾馳的馬車讓百姓們慌忙讓路。
而被暗夜籠罩的徐府卻是已有數十道身影潛入,寂靜中正房突然閃起火光,丫鬟婆子們的驚慌大喊走水的聲音響徹徐府。正房的幾處暗梢被逼現身,銀色寒光便似天墜流星,霎時在黑暗乍現,刀光與火影,尖叫與慘叫交織,將徐府正院染上一片血色。
“府裡各處已檢查過了,沒有遺漏。”
兩刻鐘後,徐府所處的混亂已經控制,一身黑衣的護衛將五花大綁的入侵者首領踢到明叔腳邊。
明叔眼睛盯著耳房黑黑的牆,眼裡閃過懊惱。他們居然用火攻,四爺、夫人回來怎麼交待,這可是正房!
“押到前院那屋子裡去,別讓死了。”再看了幾眼正房,明叔虎著臉又將腳邊人踹到那護衛身前,轉身收拾這一片狼藉。也不知道四爺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徐府出來了情況,宋大老爺與徐禹謙卻是一路往宋府去,府門守的全是五城兵馬司的人。
兩人對視一眼,知道那個在後的黃雀果然也是趁此機會動了!
五城兵馬司可是兵部在掌管,無聲無息調動,連徐禹謙這侍郎都不清楚,這兵部尚書終於露出來派系來了!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潛得也是夠深的,當年參祁王一事張敬可是拿他做的筏子,好一招暗度陳倉!
兩人瞬間就看清形勢,皆冷著臉任馬車往內宅走,在垂花門處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