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聽命,給依靈安排了地方,叫手下弟兄照看著,自己追著柳不辭而去。
待眾人走遠,四下的人沒有注意到這邊,依靈侷促地走動著,趁機轉到山坡後,輕輕吹了聲口哨,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條。
不消片刻,一隻圓溜溜的鴿子從樹枝上飛下來,它們受她馴養,常年隨在她身邊。她將寫好的布條匆匆卷在鴿子腿上,拍了拍:“快點回去酈家報信,省得家裡人擔心。”
信鴿撲稜稜飛走了,酈依靈看著它的身影在空中漸漸成了黑點,轉身往流民兵的營地走回去。她目光四下轉了一圈,將他們的兵員、糧草收入眼底。
嗯……雖然是經受了一些訓練,但比起正軌官兵,還是差了點。
也有些面黃肌瘦的,比不得酈家的私兵。
糧草倒是不少,果然如叔叔他們分析的那般,不太像是為生計所迫,更像是其他目的。
不過不著急,她總能打探得出來,然後……將這夥人的頭目一網打盡!
……………
酈依靈的信鴿朝著酈家的主宅飛去。
正飛過山頭時,忽然天空中一隻巨大的黑影,衝著鴿子俯衝而來!
那是鴿子的天敵——隼!
一時間雞飛狗跳,幾團羽毛在空中飛舞,飄落在了地上。
高高樹上,海東青一隻爪子按住鴿子,一邊將鴿子的肉撕扯下來。
它好久沒吃得這麼肆意暢快了,這幾日,謝令鳶每天放它出去覓食,它飛得快又遠,總算是肆意了一把。
。
山頭的後方,山道上還有馬蹄疾行。
謝令鳶騎在馬上,放目望過去,遠處,海東青張開雙翅,覓食歸來。
酈清悟並駕走在她身邊,忽然道:“再趕一天的路,明日傍晚就可以到長留酈家的地界上了。”
第九十六章
長留酈家,當年朝中不得志的酈家人,致仕後沒有回蘭溪,而是在長留一帶安身,從此成了蘭溪酈氏的分支。對於這個家,酈清悟大概也有近十年沒回去過了。
他跟家沒緣,除了八歲送出宮時見了酈家人一面,後來遊歷天下才又在酈家停留了幾日,這些年一直漂泊在外,也就習慣了。
謝令鳶聽出他口氣裡的遲疑和疏離,有些不明他的想法。有疑問浮上心頭,酈家是他的母族,為什麼他和酈家少有往來?
分明也不是個薄情之人啊。
她收回眺望的視線,點點頭:“從長留的北方,就可以分頭去西魏、北燕,那接下來路線我們要怎麼走?”
皇帝陛下至今行蹤不定,出了長留就更難尋了。以及來了這邊,酈清悟是要回酈家,還是要繞開,三過家門而不入?
“走就行了。”酈清悟笑了笑,掩住了方才的神情,轉頭看謝令鳶,輕聲問道:“想不想去看看?”
對此謝令鳶答應得毫不客氣:“去啊,那是你的家。”
“……”林昭媛聽得張大嘴,她一拳砸在海東青身上,大鳥痛得叫一聲,飛到了白婉儀身邊,委委屈屈地倒掛在白婉儀的馬上。
林昭媛蹙著眉,只覺得哪裡有點不太對。武明貞沒有她那麼多心思,這些日子他們天天下榻驛站,或者露宿野外,去酈家落腳也是好的。
酈清悟微微一笑,馬鞭指向西北方:“長留這邊吏治尚可,沒有山匪動亂,可以加快行程。”
………………………
長留素來出詩書望族,所以如柳不辭這般的流民山匪,經過此地難免有些驚動。
邙山谷中,燃起了裊裊炊煙,眾人已經開始駐紮。
柳不辭有單獨的營帳,酈依靈蹲在賬外,畏畏縮縮地架起鍋,為柳不辭煮飯。
她起身去外面拾柴,目光就勢在山中掃了一圈。
挺好,這柳不辭看起來年輕又倜儻,卻並不是個金玉其外的草包,他選的夜宿之地也不是隨便挑,而是認真勘察過,找了邙山谷的一處高地,是典型易守難攻的地形,佈置的巡邏和輪班也很有講究。
至於他手下這夥兒流民,看起來面黃肌瘦,一開始讓她有些掉以輕心。然而仔細觀察,他們雖不如酈傢俬兵那樣訓練有素,但他把良莠不齊的流民指揮到這個程度,也不容易。
現在她確信,這個柳不辭該是哪個見過大世面的公子哥,出身貧苦的流民帥,固然也能指揮得當,但不會這麼……有章法。
對,有章法。這個柳不辭調…教手下流民的感覺,讓她恍然覺得,他應該師從過什麼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