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
名門和野路子,畢竟是兩種感覺。
那些出身粗野的流民帥,她也跟著叔父去打過交道,那些人雖然也能號令流民,但風格是“險”,險中求勝,和柳不辭是不一樣的路數。
但柳不辭能是什麼人家呢?
以前戰亂的時候,北方有些富庶人家的公子流落民間,為了生計,集結一幫流民佔地搶糧。但柳不辭不像是這樣的人,他沒有那種被逼到家破人亡的破釜沉舟的狠戾,相反總有些莫名的底氣。
酈依靈一邊猜測著,一邊繞著山裡拾了一圈柴,同時也把柳不辭隊伍中的人清點了一遭。
根據這群人架起的鍋灶和煮的粟谷量來推算,這群差不多有一千七八百號人,可見柳不辭是有些號召力的。
如果是這樣,酈家對付這群流民,就不能來硬的了——地方官府所有差役加起來,都未必有一千人;酈家的私兵也才一千五六百,真要打起來,勝負難論。
酈依靈收起了先前輕視的心思,抱著柴火往回走的路上,有兩個漢子見不得她一個小姑娘抱柴,上前來幫忙。言辭裡少不了一些略顯下流的促狹玩笑,酈依靈微微一笑,只當聽不懂。
她要真出手,能將這兩個漢子打殘,但如今不是翻臉的時候。
那兩個漢子幫她將柴火放在灶旁,果然就被黑七叫住了,上前罵道:“你們兩個愣頭,對著小姑娘說什麼呢!柳公子都吩咐了,依靈姑娘貼身伺候他,不準冒犯!再有下次,當眾挨棍子!”
喲呵,還挺有綱紀。
要對付什麼人,不怕他們有兵器武力,但就怕他們有綱紀法度。
紀律是一個群體最強大的武器。
酈依靈蹲在地上,往灶裡吹火,耳邊聽著黑七訓斥人,心道,看來這次打入他們內部,還是有些輕舉妄動了,這不是一般的流民兵。
她得再觀察些時日,徐徐圖之。
灶裡的火噼裡啪啦,四周空氣逐漸轉涼。
廣寒初上,隨著營地裡熱熱鬧鬧的喧譁音和菜餚的香氣,山裡開飯了。
柳不辭與這些流民們同吃同住,他雖然看起來出身高貴,舉止優雅,但從不以此倨傲,那些底下人喝湯唏哩呼嚕,他也是大口大口,吃得痛快而不粗魯。
酈依靈坐在他身邊,小貓兒似的舔著碗,她好歹也是酈家正兒八經教出來的庶女,不動聲色四周打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