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謹慎地走到門後問,心想可別是那個什麼唐書記。
門外,一人清脆地應道:“是我,同志,我是董秋莎。”
作者有話要說: 知青真的蠻苦的,好像陳凱歌導演當年插隊落戶的地方就是雲南。
☆、005
門外,董秋莎手裡拿著登記簿和鋼筆,剛才太忙,唐書記又跑出來噓寒問暖,王嬌忘記作登記了。雖然有“知青”外衣做護身符,但該走的程式不能少。王嬌能理解,心裡也慶幸虧了董秋莎是這時來找自己,如果在剛進門就讓作登記,她只能用昏倒裝病躲過去了。
寫完入住資訊王嬌又問附近有沒有飯館。極度緊張恐懼後她現在身體虛的很,好想吃肉!
“飯館不難找,你出招待所沿著大街一直往東走,大概走四五百米就能看到一個叫“慶芳”鋪子,旁邊是家糧油店,看見糧油店就能看見它了。”董秋莎熱情地介紹道,並說這家國營飯館酸菜餡兒包子做的非常好,餡兒純,味兒地道,上海絕對沒有賣,許多從外地來雞西的旅客臨走時都會帶幾個包子走,不是留在火車上自己吃,就是帶回家給孩子。“酸菜肉的3分一個,胡蘿蔔肉的3分5一個……”
東北土地肥沃,糧食產量高;但因天地寒冷,蔬菜和水果的產量就差多了。很普通的蔬菜在南方賣得很便宜,但坐火車運到東北後,即使不那麼新鮮也因物以稀為貴,搖身一變成了奢侈品,價格高的離譜,六七十年代時普通人根本消費不起,更別提產量更少的水果了。王嬌舔舔嘴唇,不知怎的突然想吃鳳梨。
她倆正熱火朝天的聊著,隔了兩道門的205住戶忽然開啟門。
“喂!你們倆說話能不能小點聲,大中午的不知道其他人正休息麼。”
王嬌定睛一瞧,竟是上午在樓下見到的那位高個青年,此刻他頭髮蓬亂,上身穿一件深藍色粗線毛衣,雙手插在褲兜裡,歪著肩膀和腦袋,冷冷地望著她跟董秋莎。
“你……”董秋莎想跟他理論,卻被王嬌攔住了,“對不起同志,剛才是我們不對,打擾你休息了,希望你別生氣,我們這就走。”
青年眉頭緊鎖,冷淡的目光在王嬌臉上停留片刻,然後轉身回了屋。
嘭!跟上午一樣又是帶著怒氣關上的房門。
別看董秋莎長得瘦弱,骨子裡卻是典型的東北大妞,脾氣暴,說話橫,受了委屈自然不能忍。她覺得青年摔門就是摔給她看的,把袖子往上一擄,拿出幹仗的架勢,剛準備走過去理論理論,王嬌一把拽住她。
“攔我幹啥!”
“算了吧。”
“憑啥算了。”董秋莎瞪起眼睛,指著青年的房門說:“你剛住進來不知道,自從他住進招待所跟誰說話都是橫橫的,彷彿比誰高几級!不就是從北京來的家裡人又是個頭頭麼,現在是共/產/主/義/社會,人人平等,我們是共/青/團/員,他也是,大家都是一樣的,理應彼此尊重,憑啥他說話就那麼傲!”
她這麼一說到讓王嬌想起上午在樓下時那幾位青年在閒談碎語中提到了什麼“紀叔叔”。
“他是幹啥的?部隊裡的人?”王嬌問。
“他們是兵團的人,北京來的知青。”
一聽是知青,王嬌就多嘴問了句:“他們在哪個師?”剛才看日記,王阿嬌有寫到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一共有六個師,每個師部下按照勞動地方不同又分為二十幾個團。基本一個團就是一個農場。比如五師的五十三團又叫紅五月農場,三師的二十九團叫雙鴨山農場。除了六個師,兵團還有直屬管理的三個師和三個營,王嬌要去的紅星農場在三師。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董秋莎鼻子又氣歪了,原來這幫青年到了招待所就直接被唐書記安排進了客房,壓根就沒做什麼登記,一開始董秋莎還以為唐書記是忘了,等後來拿著登記簿找到這幫青年時,其中一個人特橫地說:“登記?登記什麼?也不掃聽掃聽我們是誰,在北京都沒人敢難為我們,到了一個雞西怎麼就這麼多破事?告訴你啊,我們住在這兒是你們的榮幸,沒讓你沏茶倒水伺候就不錯了,趕緊走!”
“王阿嬌同志,你說他們跟舊社會時欺壓老百姓的貴族資本家有什麼區別?如今早就除四舊了,可這幫人的腦子裡還殘存著幾十年前的封建思想,我是共青團員,不能讓這樣的毒瘤在社會上肆意妄為,他們嚴重阻礙了我們偉大祖國前進的步伐對不對?”
“對!”王嬌覺得如果董秋莎在敘述中沒有加油添醋,那麼這幫知青可不是什麼貴族資本家而是真真正正的地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