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四周,她慶幸自己還藏得好好的沒被發現。
從一堆枯草中抬起頭來,錦瑟四顧張望半晌,方才慢慢地從當中爬起,但見寒朝羽策了一匹白馬,清雅脫俗,緩緩行至。見他如此閒適,錦瑟面上不覺一滯,看也懶得看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卻因為右肩的傷勢而皺了皺眉。見她此時明明如玉般的面容都皺在了一起,眼神還是瞟著四周,一副草木皆兵的模樣,寒朝羽慢條斯理將她扶上馬,拉到自己前面坐好,還伸出手去替她捋齊耳邊飛揚開來的幾絲亂髮:“我說你到底為什麼怕成這樣?本來以為你是怕我,倒不知你怕的是來找你的人,處處躲著她們,真不知道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剛才官道上突然出現了一群飛馳而過的江湖女子,當即把錦瑟嚇得一個激靈直接一骨碌跳下馬朝著最近的草堆撲了過去,惹得寒朝羽一陣無語,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幹了多大的虧心事,生怕被江湖仇家尋仇。
錦瑟推開他的手,不悅道;“你用不著問這麼多,總而言之,如今我跟著你走就是了。”絲毫不提自己其實最怕的就是被令狐源找到,然後強行給塞到司馬家做種馬女的丟臉真相。
事實上自從她被寒朝羽擄去後,令狐源和司馬家的人便徹底聯合起來,幾乎把周邊所有的官道城鎮都翻了個底朝天,奈何寒朝羽也不是省油的燈,他一看錦瑟如今傷勢也算暫時穩定,便乾脆兵分兩路帶著她直接上路朝著京城趕去,那一路大部分人馬所在其實就是個迷霧彈,被令狐源和司馬銘的兩隊人馬一直緊緊盯著,幾乎始終在你追我趕,誰也沒停歇。至於潘芷和那潘玉,早被他好吃好喝供了好幾天後輕飄飄地放了,能抓到大周如今炙手可熱的人物玉錦瑟,比什麼攝魂術高手都來得有價值,寒朝羽可不傻,他了解大周女帝安瀾的作風,只要向她表明自己願意以西塘皇子的身份下嫁大周親王並因此奉上西塘嫡系皇族的一部分勢力用以聯姻,那可絕對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只是他不知道如今的大周女帝的確早有意向要和他這位西塘皇子做親戚了,不過人家可不是為了所謂的嫡系西塘勢力,而僅僅只是想氣氣那西塘的楚貴君。也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算都是在統治階級,女人和男人做一件事時的出發點也往往南轅北轍,雖然結果可能相似。
可憐錦瑟還受傷未愈,就一路被逼著顛沛流離地朝著京城的方向趕,甚至寒朝羽為了躲開令狐源這武林中的第二號勢力,故意繞路而行,帶著還養著病行動不便的錦瑟行了水路。
這一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確十分高明,僅僅兩人的偷偷離開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何況錦瑟也小心眼的並不希望被司馬家的人發現免得被架到司馬山莊做種馬女,因此她非常配合寒朝羽的計劃。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眼前根本就是前門驅狼後門進虎,跟著寒朝羽那一樣可能沒有什麼好下場,大約被人賣了還得替他數錢。
兩人打扮成一對江湖客,一個易容成面容普通的年輕女子,另一個雖然以真容示人長得十分養眼,但就憑手中那一柄青光劍,風姿矯健,身手不凡,氣勢上又帶著幾分冷漠的傲嬌,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自然也沒幾個不長眼睛的敢來找不痛快。錦瑟的□□用來用去無非就那麼幾個,最喜歡的還是這個顯得十分普通的,平素往臉上一蓋一抹真心十分省事,尤其在她受傷的當口,實在沒工夫每天花時間細細塗抹,但因著她身形還是纖細柔弱了些,沒有這個世間女兒家的大氣與威武,尤其她如今身上還帶著傷,走路時就不得不常常靠寒朝羽扶著,再加上那修煉中時不時就會流露的像個□□一樣的魅惑之態。於是,此時坐在船舫上等待開船的眾人,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景象。
一個女子遠遠行來,她身體好像有些嬌弱,那腳步似格外的輕,從遠處走進來,嫋嫋婷婷似一朵出釉的雲,彷彿暈染成一片有神無形的水滴,簡直是說不盡的窈窕、溫柔與淡雅。而身邊的那個青衣少年,雖是貴公子打扮,長得又如美如冠玉,但身負長劍,龍行虎步,氣勢凜然,那目光更是冷冽清傲,令人不敢冒犯,只見他只是微微一掃,視線所過之處,眾人無不下意識地的屏息,心裡卻翻來覆去地琢磨著這兩人之間的氣場真是怎麼看怎麼違和……
走了沒幾步,那女子似乎一個不小心,腳下絆到了什麼踉蹌了一下,那青衣少年彷彿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不動聲色地扶了她一把後,直接攬腰將她抱起,提氣一躍便入了船艙,那身法美妙,猶如一隻蝴蝶般,掠入其中,只覺美不勝收。站定後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懷中女子,對著船家和眾人頷首示意道;“開船吧。”
被寒朝羽如此帶上船,錦瑟一臉窘迫,狠狠瞪了他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