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的下巴,直接道:“你和魏世子到底什麼關係?”
言瀾吃了虧,也不敢亂說話了,“嘶嘶”抽著冷氣,不滿道:“什麼關係?見過幾面,她欣賞我跳舞彈琴,沒了。”
謝子臣皺起眉頭來:“你沒騙我?”
“騙你做什麼?”言瀾坦蕩開口,但想想,他又道:“但我覺得,魏世子看我,並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一位故人。”
“故人?”謝子臣覺得,這個理由似乎要合理很多。言瀾與蔚嵐身份相隔太遠,他們人生交集的可能性太小了。言瀾點點頭,眼裡全是沉思:“她對那位故人,似乎很是愧疚。”
謝子臣沒說話,繼續道:“你說她喜歡看你跳舞……”
“謝御史,”言瀾笑了笑:“我同你說這些,是因為我知道你喜歡魏世子,你也不會做出對她不利的事情來,但是問太多,我也不會回答了。”
謝子臣點點頭,表示理解,如果言瀾對他知無不言,他心中才是憂慮。
約莫半個時辰,終於回了長信侯府,謝子臣匆匆趕到蔚嵐的房屋,結果就看見侍女將血水一盆盆端出來。
林夏正在房裡施針,蔚嵐的外傷都已經處理好了,但是她撞到了腦子,又發起了高燒,情況不是很好。
謝子臣看見那血水就愣了,他本來以為說蔚嵐落馬只是哄他回來的手段,以蔚嵐的騎術,估計不是什麼大事,結果瞧見這場景,不由得立刻提起心來,衝進臥室道:“她怎麼了?!”
“謝大人!”林夏提高了聲音,有些不耐煩道:“且安靜些!”
謝子臣屏住呼吸,看著林夏施針。林夏頭上帶了冷汗,她也有些擔心了,蔚嵐常年服用壓制女性特徵的藥物,又在戰場上耗了那麼多年,看著健健康康的,其實骨子底子早就壞了許多了。
她不是沒勸過,可蔚嵐從來覺得,女人頂天立地,這點小事怕什麼。而且,窩窩囊囊活著幾十年,不如瀟灑活過十幾年。林夏理解她,她自己也是這麼幹著的,可她沒有想過,這場病會爆發得這麼突然。
蔚嵐看著是被打了板子,是落了馬,可其實是她的底子撐不住了,集體爆發出來的一次而已。她是大夫,她太清楚如果三兩下弄不好,會是什麼結果。
林夏握著銀針的手裡全是汗,額頭上也帶了冷汗,遲遲不敢下針。
謝子臣在一旁看著,心裡也提了起來。林夏如今已是太醫署頂尖的太醫,如果她都覺得棘手,蔚嵐怕是性命堪憂。
他不敢說話,突然間懊惱起來。知道蔚嵐是這麼格脾氣,和她爭執什麼?不就是和蘇城們正面剛上,誰怕誰啊?他有什麼好慫的,幹就幹啊!大不了讓徐福毒死皇帝,把王凝在邊境的軍隊悄悄招回來,直接登基把蘇城砍了!
他心中一時之間無數的想法。魏華趕緊來,看見林夏的模樣就知道不好,他上前去,用帕子給林夏抹了額頭的汗,溫柔道:“別擔心,阿嵐身體很好的,你放心下針。”
林夏抬起頭來,她張了張口,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和蔚嵐所揹負的,哪怕魏華理解,卻永遠不能明白。
每天吃著藥,裹著身體,時時刻刻擔心,只為了有一個公平的機會,能追逐自己的夢想。
她有一個理解她的魏華,蔚嵐呢?
她沒有,她從來只有她自己。哪怕謝子臣,口口聲聲說著愛著她,可是一旦知道她是女人,怕也是隻是滿心想著如何圈禁她。
畢竟,除了魏華,沒有哪個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人混在一群男人堆裡和別人拉拉扯扯。謝子臣這樣高傲、擁有這樣強烈獨佔欲的男人,蔚嵐是個男人,和王曦們勾肩搭背,他雖然不滿,但也說不了什麼。但蔚嵐如果是個女人,還要去和王曦們喝酒暢飲,蓄養歌姬呢?
林夏握著針,心裡突然有那麼點難受。她是一個男女平等時代來的人,能遇到尊重自己的魏華,已經足夠了,她不像蔚嵐,她沒有什麼醉酒夜宿的愛好,也沒有什麼蓄養歌姬的風流。可是蔚嵐是一個女尊男卑時代來的人,她每一次妥協,都是在折斷自己本身的稜角。她已經在無數次低頭,如果說真的有一天,讓她無法去和王曦們喝酒聊天,無法完成她認為的“正常人際交往”,她大概才是將自己,真正自殺於這個時代。
“沒事。”林夏啞著聲音,將針紮了進去。紮了針,餵了藥,蔚嵐總算穩定下來。林夏也有些累了,她站起身來,吩咐旁邊人道:“不要隨便給她換衣服,以免邪風入體,把衣服掖到手臂上,小腿上方,一夜用酒不停擦拭,她除了手臂和小腿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