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死之前須得好好痛快一把,哪裡還顧得甚麼聖教教主的桎梏,如同個第一次瞧見這等繁華景象的孩子一般,不由自主地左顧右盼,毫無半點拘謹。
道慧急急忙忙地在身旁跟著,他往常甚少下山,說句不好聽的,他與陸商鳴兩人皆是未見過世面的人,此刻彷彿滿街皆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惹得他二人興致盎然,一路上滿是歡聲笑語。
作者有話要說: 風雨大姨媽,嗯
☆、合作
“你怎麼了?”祝青河察覺到了徐之軒的異樣,終於忍不住發問,“從方才起就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徐之軒連連搖頭,“沒甚麼,只是一點私事,我下樓去坐坐。”
祝青河心裡擔憂,追著說道:“我陪你。”走到了房間外頭,他有意壓低了聲音,心想或許沒有旁人之時,徐之軒才會對自己吐露心聲。
劉氏兄弟此時已然不在堂上,那掌櫃的見樓上下來了人,不敢有所怠慢,急忙命小二沏壺茶去。
徐之軒在桌旁坐定,他原本只想一人靜靜,未曾想祝青河亦跟了過來,徐之軒本欲將人趕走,可難聽的話到了嘴邊愣是說不出半句,三番兩次後,只得垂著頭不去看他。
“徐少俠家中是否出了甚麼變故?”祝青河試探性地問道。
徐之軒頓了頓才說:“你喜歡打仗麼?”
祝青河被他問得莫名其妙,可又見他神情不似說笑,便據實答道:“咱們老百姓哪個願意打仗?若能過上安安穩穩的日子,那可比什麼都強。”
徐之軒道:“我也是這麼想的,還有家父,他時常與我說,大宋軍事孱弱,長久作戰之下,受苦的只會是浴血奮戰的兵士與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孩童,只有這世間再無干戈,百姓方有安居樂業之機。”
祝青河道他是慨嘆百姓苦狀,不由頷首道:“令尊說得不錯,倘若再無戰事,百姓又何須終日戰戰兢兢、提心吊膽,只是金人……”他本想說金人野心勃勃,卻未料雙手一熱,竟是被徐之軒牢牢握住了。
“我就知道你會明白我的心思。”徐之軒殷切的眼神中滿是感激,“多謝你幫我做了決定”。
祝青河心如鹿撞,哪裡還會去深思他話中玄機,只一個勁地點頭。
徐之軒微笑道:“你先回去罷,張大人還需照顧,我喝口茶便回。”
祝青河見他鬱結消除,面上又恢復往日的神色,這才心下稍安,起身上樓去了。徐之軒既已有所決定,當下再無顧忌,連眼前這糙茶入口也覺得頗為甘甜清洌,別有一番滋味。
大口大口地灌下幾杯,徐之軒正要起身離去,忽聽身後傳來一男子雄渾有力的聲音,“小友且慢,何不陪老夫再小酌幾杯?”
他別過身,說話的正是金國高手完顏新存,只見這完顏新存大咧咧地坐到身旁,喚小二上了壺好酒來,又示意他與那掌櫃速速離去,看樣子是有話要與自己密談。
徐之軒心下疑惑,可他不願與金人相交,並未理會,自顧自地便要走開,又聽完顏新存道:“小友方才一席話可說深得我心,咱們何不坐下好好商討,應當如何消弭宋金兩國的戰事。”
徐之軒微微一怔,說道:“我不過是江湖上不起眼的小卒,不敢與人妄談。”
完顏新存內功深厚,他已知四下並無高手竊聽,放心大笑道:“老夫曾有幸與令尊相識,說起來與小友頗有淵源,小友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
徐之軒冷聲道:“家父怎會與金人為伍。”
完顏新存笑道:“若非令尊相告,老夫怎會知曉小友的身份?”他一面說,一面取來一隻酒杯滿上。
徐之軒知他所言非虛,不由心頭一震,心道:“莫非父親真與這金狗有所往來?這……這又怎麼可能?父親明明最是憎恨金人,不會的,不會的……”
完顏新存見他面上陰晴不定,將那酒杯往他面前一遞,說道:“老夫與令尊一樣,都盼望兩國不起戰事,再無紛爭,小友若也有此志,何不坐下細細詳談?”
徐之軒心中暗暗詫異,不由自主地坐回原處。
完顏新存正色道:“既然小友給老夫這個面子,那老夫也就開門見山了,令尊原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被主戰派的張浚搶去了宰相之位,想必心中頗有怨言,此番張浚兵敗,正是令尊重攬朝政的大好時機,想來小友亦是因此才來到此處的吧。”
徐之軒不禁暗忖:“這人怎知道得這般清楚,該不會就是父親口中的幫手罷。”
完顏新存又道:“老夫深以為若要兩